话直接将牧清寒要说的尽数堵在肚中，直接把人惊得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他。

    游学？这个时候？！

    杜文不以为意的又重复一遍，颇有慨：“连日来我苦读前辈们的大作，颇有所得。”

    说着，他便站起来，缓缓：“观古往今来有所成者，譬如说大文豪，大诗词家乃至有名的好官，哪一个不是见识广博、有丘壑的？他们不光读书，更将这大好河山都藏于心中，自然字字珠玑。可怜我一人窝在这里死读书、读死书，脑中空空，心中瘪瘪，偏还自以为好得不得了，自然写不得好文章，说不真理！”

    他转过来，又：“如今但凡市面上有的书，或是府学的藏书，我已经翻阅过了的，如今都记在心中。只记虽然记住了，可总是浮于表面，真正蕴藏其中的大理一知半解，说到底，也还是什么都不懂！我若再继续呆在这里，也于增无益，不若去走走，也看些个民生民，总好过闭门造车。”

    “莫要胡闹！”他话音刚落，牧清寒便急：“你可知此时外是个甚形？城中有重兵把守，自然太平无事，可外那人烟稀少、田地荒芜的地方难不成还少了？真饿殍遍地。见着再过两个月，便要冬了，到时万萧瑟，酷寒难当，饿死冻死者无数，濒死之人便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也不为怪，你这么去，同寻死无疑。”

    见杜文还再言，牧清寒又：“莫说是我，便是师兄、老师，乃至你父母妹妹知了，也必然不许的。”

    被他劈盖脸说了一通，疾声厉，杜文却不生气，只是笑：“难不成我就是那般莽撞的糊涂人，偏要在这档去寻死？只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异士都是要去游学，增一番见识的，就是寻常学，难外游学的少了？听说几年郭旷之还去过两回呢！我如今也这么大了，只窝在一方小天地，一味的坐井观天，能有什么息？”

    说到这里，他又搔搔额角，略显腼腆的说：“不怕说句自傲的话，你我这次虽因缘由不曾中，日后也必然是要为官一方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岂能是空话？可若连苍生是个什么样都不知，又谈什么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又的什么官？”

    他的声音慢慢大起来，最后几乎在喊，一张脸也涨的通红，显然方才所言尽数发自肺腑，叫人震动不已，无从反驳。

    牧清寒被他说的哑无言，然而终究不放心：“可偏要？外又是天灾，更不少人祸，你若贸然去，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当真悔之晚矣。”

    他还是被杜文说的动摇了的，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