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死心儿，觉得夫妻白首要的就是一心一意，似那等商场、官场打着应酬的幌些龌龊事已经叫他无法容忍，可如今自家兄非但戏，还戏颇，见着如今都不来了！

    他这一声儿却把牧清辉喊的不是滋味儿。

    即便知弟弟如今是五品大员，圣人挂在心上的红人，可好歹牧清辉也了这么些年的哥哥，在外也是呼风唤雨，便是济南知府见了也要笑呵呵、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句“牧会”，今儿大过年的却被弟弟当吼了一嗓，当真是过去三十多年都没有过的经历，登时便有些接受不来。

    “什么胡闹，”牧清辉微微皱了眉，心底有些抵，嘴上不大在意：“不过一个乐罢了，玩而已，外的商人谁没有三五个外室？我的也够好的了，决计不会叫她上到明面上，也不会叫你嫂难，能有什么？”

    牧清寒听了这话，越发觉得刺耳。

    不仅牧清辉觉得这个弟弟变了，便是牧清寒也觉得自家兄有些与以前不同了。

    “兄糊涂，”他正：“你如今也是一方地界上的人了，外上不知多少双睛盯着，不知多少人等着你丑呢，便是再如何谨言慎行也不为过的。那些乐之来历何其杂，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清白的好人？兄不说远着些个，竟还大咧咧收了，难不成就不觉得骨悚然？”

    牧清辉让他说的面上越发挂不住，只还是耐着：“谁也不是生来就愿意自甘贱的，就如同咱们也想生在官宦家，而非这商贾之家一般，不然你还能少受些排挤、闲气。我也不是那没脑的小，之前已经打发人去查过了，确实是个清白丫，不过家里孩养不过来，这才把她八两银卖与一个班主，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瓜葛。”

    听了这话，牧清寒略略松了气，只还是不大放心，又说：“这些暂且不论，兄也这般年纪了，植儿也恁大的人了，你同嫂安稳过日不好么？何苦又去外招惹！殊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隔着天涯海角，也未必能瞒嫂嫂一辈，若是来日东窗事发，兄又有何面目直面嫂嫂？又怎么对两个侄儿说？难不成兄忘了，咱们小时候吃过的苦了么？”

    这也算晓之以理，动之以了，牧清辉听后果然十分动容，一次挣扎之。

    不过他似乎当真极其喜那名女，犹豫再三，还是迟疑：“我只当养了个丫，这辈都是个丫，也必然不会叫她养育孩儿，难不成这也不成？”

    大约是怕牧清寒不答应，他又急急：“我终年奔波，也着实累得很了，有时候在外一待三几个月，同你嫂分隔两地，实在寂寞，不过，不过是个解闷儿的丫罢了……”

    牧清寒却知这事纵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