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承的。那“喂”为了邀功，杀孽太重，早就成了人人恨不得手刃的。受他连累，我东躲西藏，吃了不少苦，加之没爹没娘，对自己的来也说不个所以然，竟成了来历不明的黑。

    我整日在城里鬼混，什么三教九，地痞氓，赌场，勾栏里的，什么该认识的不该认识的人，我一概都认识。

    我还知，只要你把自己变成一坨屎，就没人敢从你上踩过。

    我了两年的刀手，杀了不少狗官，可是风险实在太大了，大概是报应，中间人接连死了好几个，成了圈里有名的丧门星，从此没人敢找我生意。没有生意，就没有饭吃，瓦灶绳床，家徒四，连老鼠都被饿得骨瘦如柴，有气无力的。我当过柴夫，过猎，当过打手，也过赌徒和嫖客，无奈总是不顺，到现在也没个安。这年想人的实在太少，满大街晃着两条四走的，不过些披着良的野兽罢了……

    回过神，最后看了一青紫的变换天宇，背过阵阵拍打而来的风浪。日暮了，整个城池如笼罩在绛纱的薄梦中。香衣鬓影，十里街，一派繁华天地。

    ——着兜里的碎银，寻思着午得来的消息，我哼着歌慢悠悠地往回走。

    近年来，官府制渐松，民间商贸盛行，不少胆大的便乘势起了海上生意。听说南洋那有不少稀奇玩意，我打算一批海货前去倒卖。同行被我称为“大哥”的那人知我功夫很好，便慷慨予了我三两，图个沿途照应。

    东市这比不得西市闹，戌时一过，行人渐少，灯火阑珊。穿过夜风，来到一酒铺，方掀开帘，我便注意到一个人。

    这人莫约十六七岁年纪，跟周围人都不太一样，穿的是金蚕丝，踏的是银缕靴，上扎着羊脂白的玲珑坠，腰上嵌着翡翠绿的乌木剑鞘，一看便是落单羊。周围已经有好几人盯上他，可他浑然不觉。

    “小哥，周围没位置了，介意我跟你凑一桌吗，算是个朋友好了？”我嬉笑脸地坐到他面前。那少爷皱着眉，很勉的了一。我叫来两个大碗，斟满后推到他面前，自己则主动拿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夜人稀，连旁若无人的话音，也会显得清寂。但酒是个好东西，能降低人的警惕心，能壮胆，能兴怀。几杯酒肚，话匣就开了。从一开始我主动找他说话，到后来他碎碎叨叨的说，我只漫不经心地应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