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月，他竟已经能切中要害，提一些旁人都瞧不的关键了。

    最让他惊讶的是，有一会他们清算姬云羲除去的官员，这其中竟有一个微妙的平衡，致使留来的臣，能够维持朝廷的运作，却又难以凝聚在一起来令他为难，连带着新政推行的阻力都少了许多。

    这天然的制衡之，竟是自失忆的姬云羲之手，这让他和温朝辞都大为惊讶。

    可提起来，姬云羲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我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

    陆其裳联想到姬云羲当初一野路回京，孤设计拉了废太，反倒也有些释然了。

    这大抵是他所知晓的，最古怪，最无畏，也最聪慧的帝王了。

    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异常的宽容。

    陆其裳对宋玄照实说了，忍不住：“若非……圣上应当是个明君。”

    宋玄无声地笑了笑，神中带几分温柔来：“圣上一直很好。”

    陆其裳微微一愣。

    他早先听闻宋玄与姬云羲的关系，一直不明白，草莽、秉良善的宋玄，为何会对心思复杂的姬云羲如此青睐。

    可如今瞧见宋玄这样，才隐约明白过来。

    宋玄是那个离姬云羲最近的人，也是第一个看到姬云羲最真实，也最不同的一面的人。

    宋玄明白陆其裳的想法， 若不是姬云羲早年经历太过凄凉，若是姬云羲大小就正正经经地接受皇室教育，了名正言顺的储君，只怕现在现在他面前的， 已经是一个聪颖惊艳，沉稳有度的皇帝了。

    可宋玄不太愿意这样想。

    仿佛这样一想，就否定了姬云羲这段时日的努力来了。

    “没有若非，”宋玄笑着说。“现在的圣上就很好。”

    一开始或许是为了跟宋玄的约定，可近来却真的对陆其裳等人的所作所为有了些兴趣。

    连姬云羲自己或许都没有察觉到，他的确有一天然的洁癖，让他想去改造这个让他看不顺的世界。

    “圣上嘴上不说，其实也是想帮着你们的。”宋玄一回跟陆其裳这样推心置腹地说。“他其实很好相，只是不大容易信任，也不善于表达罢了。”

    姬云羲用很的时间，才学会了完全信任宋玄，对他敞开心扉，真实的来。

    但宋玄有时候会希望，他的世界能够更大一。

    “我省得，”陆其裳看了他一，忍不住叹息一声。“你还真是站死在圣上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