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以前说过，‘人世间的苦厄，天上落个十之一二，余八九分都是自找的’，”甘宿说，“你不是我，你不明白。如果能跟你在一起，怎样都不苦。”

    叶初在心里笑话自己，多大的人了，多没息啊。

    “我以前有抑郁倾向，严重的时候看到墙就忍不住想把脑袋往上面撞。”甘宿的语气很平静，叶初听着忍不住心中一，又酸又疼。

    他说到最后，声音哽住了。

    “但是哥，我是个坏人，骨里就是坏的，”甘宿说，“我早就盘算好了，不会让你推开我的。”

    甘宿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过了很久才说话。

    怎么会没有拖着呢？因为他，甘宿跟家里闹了矛盾，被关了一天。还有实习……他看到余明发过来的微信消息，虽然甘宿瞒着不说，但是叶初也能猜到，他不实习一定跟自己有关系。他还记得甘宿说过他们这个专业的就业况，一毕业就失业的大学生那么多，他不希望甘宿因为他失去很多机会。

    叶初朝他走近了，甘宿却向他摇。

    “你要拦我吗？”甘宿笑了笑，“你知你拦不住的。除非你一直拉着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半句淹没在叶初的膛。

    “从小我就瞧不上自己这条命，总觉得它一文不值，反正活着也没意思，死了就死了……哥，”甘宿看着他，嘴角轻轻地弯了弯，“是你把它叫醒了。如果你推开我，我就死心了。”

    叶初怔了一，听见甘宿说：“哥，我现在要威胁你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

    “你没有拖着我。”甘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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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已经在失去了。

    叶初不知说什么，只能握他的手，一些，再一些。

    “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半夜里，我爸跟小三在外面依依惜别，我妈不知怎么就发现了，披散发地爬起来去闹，我被吵醒了，也跟着去了。我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把刀，” 甘宿目光垂来，“如果他对我妈动手，我就死他……然后偿命。”

    叶初呼猛地一滞，一把拉上窗，握住了甘宿的手。

    他不想听了。可是叶初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

    “我没这么喜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跟一个人过一辈，太贪心了。我吧，不想挡住你的未来，也不想拖着你，”叶初说着没了声音，过了半晌他才接着说，“可我现在就像个秤砣一样绑在你上，把你原本有的东西都拽来了，还地赖着你不放……你把我踢开吧，真的，你甩了我吧，没有我你会走得更远。”

    积在心里的那些话把他压得快不过气

    甘宿看着他，手心攥了，脚底却发着。

还有很多很多。”叶初轻轻推开甘宿，“你还年轻，你跟我不一样。你未来的路很很远，你可以有一个更广阔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跟我一起，困在这个小小的屋里。不是所有人都在向前走的，有些人的日是越过越窄、后退着走的，你知吗？比如我。”

    小绵羊一也不坏，坏的是狼叔叔。

    叶初拥住了他，得不能再，好似要把这个人、这一辈都狠狠地勒骨里似的。

    想哭，特别想哭。

    “别骗你哥，”叶初的声音很轻，“小骗。”

    甘宿拉开了窗，让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