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费掉了他上几乎所有的钱，他觉得当时真应该走上两公里去坐地铁。一钻车，寒风就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市中心的大型商场都还开着，他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觉得饿了，却没有找到一家吃得起的馆。秦淮怒气冲冲地走商场，在路边的垃圾桶旁站住了，四周净净的，甚至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踢一脚愤。

    他在冷风里站得手脚冰冷，终于想起附近似乎是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裹羽绒服，兴冲冲地穿过小街，一阵大风过，路两旁的雪松簌簌摇动，一些碎雪落梢，正好砸在他后颈上，惊得他气急败坏地骂娘。

    便利店的招牌在铅块似的夜里放惨白的冷光，秦淮三步并作两步走去，收银员抬看了他一，继续低去手指上的倒刺。唯一一个客人在货架之间穿行，秦淮经过时，低看了一他手里装着好几盒泡面的篮，不由暗自发笑，却发现那人正在看自己。

    秦淮不知不觉也打量起那个人，他到隐约有些熟，眉刚刚皱起，那人先开了。“你是陈可南的那个学生？”

    秦淮吓了一，愣愣地瞪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人是那次在警丨察局里给他们笔录的警丨察。跟陈可南好像是朋友，但秦淮不记得他的名字。

    他又自我介绍了一遍，说自己叫周源。秦淮被他过分的切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寒暄了两句，说自己寒假在陈可南家里补课。周源说他今年节因为工作就没回家，一个人又懒得饭，“要不是陈可南中午叫我来吃饭，这么大冷天谁想来。你跟你家里人来买东西？”

    “呃，不是。”秦淮耸了耸肩，忽然问，“陈可……老师不是回老家了吗？他回来了？”

    “回来了啊，今早上回来的。”周源朝他笑了笑，“别担心，这会儿还是节呢，难他还叫你上课？”他跟秦淮说了新年好，过别，就去收银台结账。

    等他一走，秦淮立向收银员借了手机，拨通陈可南的电话——他父母决不给他买手机，几个常用的号码都记在脑里——等待的间隙，他突然为给陈可南打电话到奇怪。但还没等他来得及挂上，那已经接了起来。

    “喂，哪位？”

    秦淮背过，走到货架之间，压低了声音，“是我。”

    “谁啊？”陈可南随问。

    “陈可南！”

    “秦淮？”陈可南像是有惊讶，随即又笑起来，“新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