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寸土寸金的年代，住在一片农场中间的灰不溜丢平房中，如此豪奢的行径让柳希言相信了这里的老人大有来。

    平房附近还有一个不小的停车场。

    因为是工作日的大白天，停车场上只停了两三车，其中一白的小轿车相当熟。

    柳希言把车停在白车旁边，车看了看车牌，确定是吴廷方的车。

    柳希言穿过停车场，向护工询问了柳昭诚的住所。

    最靠南边的十一室。

    柳希言了十一室。里边是一间房一个厕所所组成的间，房并不太大，装修也丝毫不奢华，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个衣柜、一把椅——那椅上坐着的人正是吴廷方。

    "廷方哥。"柳希言不奇怪吴廷方为什么在这里，他是柳昭诚带来的学生。

    正是如此，柳昭诚以前是妇产科医生。

    "希言。"吴廷方向他，站起来。

    "你坐，我去再找张椅。对了，二大爷呢？"柳希言扫了一圈，连床上也仔细看了，只有被，没有人。

    "他刚才说去拿茶叶泡茶。"吴廷方看看了墙面上的钟，说，"去五分钟了。"

    "他去哪儿拿茶叶？"柳希言奇，"这里又不是他家。"

    吴廷方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地说："他是不是不记得这里不是家里了？"

    柳希言大不妙："你来了几次了？"

    "第三次。"

    吴廷方说前两次来桌面上都已经有茶了，他只是和二大爷聊了一会儿就走了。二大爷远期记忆仍相当惊人，说起第四版妇产科学——他退休前的最新版本——第几页是什么容，他都可以倒背如。他也认得吴廷方，至于近期记忆，吴廷方没有刻意去问，但总觉得柳昭诚和一般的老年痴呆患者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吴廷方想了想说："我接得老年痴呆病人少，也不知觉对不对，柳主任看起来……"

    像文学作品中的失忆。

    这是吴廷方斟酌许久之后形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