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没有缘份的，咱们儿女儿都有了，也不少这一个，你宽了心便是。”

    纪氏勉笑一笑，又自陈几句：“老爷万不可这么说的，叫大夫诊治了，若能留岂不是有大缘分？”枕在枕上心里却是一哂，男人家都是嘴上说的好听，看看大嫂便知，闺中对着旁人没说，对着她却曾吐一句，说哥哥堵咒发誓，若没孩儿便抱养了兄弟的来养活，再不要第二个人。

    这话说来不过半载，就把院里的通房丫抬成了妾，肚里还怀了纪怀信的，纪舜英如今受这样的冷待，未必不是当初的因，没儿时自个骗自个，有儿，那当日形怎么会不涌到前去。

    黄氏说的时候满是笑，却不住拿帕泪，拖了纪氏的手：“得他这一句，我这辈都值了。”她自家也知行不通，可丈夫说了，她便受了这一片，哪里知这会去的这么快。

    男人说的话，信一半儿留一半儿，颜连章这么说，纪氏听着顺耳，落后也不当真，若她真跟嫂嫂一般事，便没婆婆压在上，丈夫也不会似如今这么甜意。

    两人还真就吩咐了一句，往二门外请大夫看诊，再开方煎药俱不是她们来打理，琼珠叫起了喜姑姑，由着喜姑姑一手料理。

    她在二门上见着去请大夫的是升，自家儿跟在他后，心疼锤大冬天还起夜，可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给他袄，吩咐他：“有甚事跑在里，别叫事特意吩咐。”

    锤量了一大截，脸却还是孩儿模样，冲着喜姑姑皱皱鼻：“我不冷，我可乎呢，娘你赶到房里去，别着风。”

    喜姑姑哎着应了一声，她是披着衣裳来的，了风帽还有手炉，既是纪氏边得脸的嬷嬷，边自有侍候她的两个小丫，再冻不着她，可儿到底是比在家懂事许多，跟着事往后有个好前程，便是到外铺里伙计帐房二掌柜也都比在宅里混吃糊涂过日更些。

    她见着锤了廊，眉间的喜意就又散开去，侧了往宅中一望，满目黑压压的树，落得一块块白的地方便是积雪覆盖的屋，叫层层叠叠压的最远的那一就是小香洲。

    六姑娘的日看着好起来，怎么又这么桩事儿，不论睐姨娘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这恶名儿总归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