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自来温文知礼，既不摆架待人又宽和，事事先想在前，四个嬷嬷见她果然可教，这才把看家的本事都使了来，说是及笄之后成婚的，早半年便寻了画册过来教导人事。

    她忍着羞意退了边的丫，每日同官嬷嬷学上一会，那幅绣技艺妙，形神样样俱全，先是看形，再是看神，到最后了然于，这才看起来。

    明蓁自选了当王妃那一日，就知往后后院里少不了人，她是正妃，可有多少正妃一辈不过守个金册，远的不说，只看看当今皇后，张皇后算得是一等一的贤良人了，哪一个不赞一句贤惠大度，却叫挤到了太后中，若不是她有个儿，早不知叫元贵妃比到哪里去了。

    里三不五时便要行宴，别想着王妃就设座在前，连着太妃都一并靠着两条的，难亲王妃还能比太妃更尊贵不成。

    官嬷嬷给了她一匹大红玻璃亮纱，既是叫玻璃纱，却是用来糊窗的，她原不知如何用，官嬷嬷笑一笑：“这东西大人家用来裹窗，远近山端得有意境，咱们只看小，拿来裹了雾里看，趣味又不同山了。”

    明蓁一早就练习起穿底鞋儿来了，不说三寸便是五寸她也一样踩，不仅能穿，站上一个时辰也不会失了仪态，这些个规矩学了两年，早就刻在心里，嬷嬷却从不曾懈怠：“姑娘别怨咱们，这些个往后才派得上大用场。”

还踩着三寸底鞋儿。

    明蓁先时还羞，却知这是人大礼，不独官嬷嬷这般说，连嬷嬷几个都“一个晚上不顺意，后便难再调合了。”

    这是嬷嬷等金冠礼服送来之后特意赶制来的，成王生的大魁梧，明蓁的量并不停了，可若是立在他边，还是显得量未足，嬷嬷许多年不曾过鞋，手艺却一儿都没落，刺了一对衔珠滴的龙凤，拿厚毡一层层叠起来纳得实实的，同礼服摆在一。

    “那一位便是因着祭祀的时候仪态不稳，才叫拿了错，臊了一鼻的灰，若似外小门小，还能生个病躲个羞，缓上两日，到了里日日不断，脸得练的厚些不论，这脚底的功夫才是真章。”四个嬷嬷初来时也只尽本份，就同教导人一个理，聪明些的呢，师傅就教的多些，那愚笨不开化的，尽了差事便罢。

    “姑娘别羞，凡是妇人都有这一遭，调合古之大礼，这礼同站礼跪礼拜礼比起来，要重的多了。”官嬷嬷跟嬷嬷两个姓氏相仿，多那一墨便是多了这桩差事，这几位里，只有官嬷嬷是嫁过人的，了教坊司，偶后才成了教养嬷嬷。

    官嬷嬷微微一笑：“姑娘也不必羞，正夫妻得好了，边那些个，纵有手段使来也不显得稀罕了，没尝过的味儿尝着了，没见过的模样见着了，纵是国也只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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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蓁受了这许多年闺中教养，拿了这个抬不起来，官嬷嬷又是一声笑：“姑娘别把这个瞧轻了，男人的王旗在城上，这一个可是女人的。”

    “姑娘既要里儿又要面儿，便得把原来读的那些女四书摆在面上，心里那杆秤怎么掌，得看姑娘自个儿的。”

    新婚那夜该是她亲手的，可明蓁哪里拿得来，这东西再不敢给人看，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