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就被他截了，“朕听了个消息，中秋大宴那晚，赵家的混账儿对你无礼，是南苑王救了你，有这事儿没有？”

    婉婉察觉他有异样，心里只是忐忑，在首落座，觑着他问：“哥哥今儿来找我，是有话说吗？”

    皇帝不敢抬，盯着自己膝的织金组绣：“朕还记得爹爹当年驾崩前夕，传朕和大哥哥养心殿说话，世事皆可抛，唯独放心不你，要我们兄弟好好照应你。一晃八年过去了，你如今十五岁了，咱们鲜卑人没有及笄一说，换汉人，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朕这段时候一直在想，不能耽搁了你，要替你好好找个人家，方对得起故去的爹爹和大哥哥……婉婉，你心里有没有喜的人，可以和哥哥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是至亲无尽的骨，这廷这么大，也只有咱们才是心贴着心的。”

    皇帝显然并不在乎那些言官，傲然：“不破不立嘛，祖宗训诫固然要遵从，但也该分个对错轻重。宇文氏为什么不得尚主？是因为先祖怕藩王独大，祸害朝廷。如今各藩的兵力都由朝廷掌控，藩王不过是个空架，有什么可怵的？我朝有八位藩王，要论财力，独一个南苑王最为盛，你要是降了江南，锦衣玉未必不如在京里。我这个哥哥的，一心盼着你好，朝中的官员们我也掌过，不过尔尔，没一个能和南苑王比肩。况且你们总算打过，他的品貌你也知，降给他，不算辱没了你。”

    皇帝并不等她的答复，自己慢悠悠：“真应了那句话了，缘分一到，挡也挡不住。要说人品才学，南苑王委实俱佳，倘或你有那个意思，朕就为你们赐婚，叫你们有人终成眷属。”

    他自说自话着，几乎已经盖棺定论，婉婉这才明白，自己是给填了窟窿了。他和人家的小妾

    可是他这荒唐的哥哥，今天却要打她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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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了，到为难。打量她一，压手说：“你也坐吧，自己哥哥跟前，不用拘那些礼。”

    慕容家的女儿，生来尊贵非凡，皇帝没有继位那阵，一门心思在家生儿，以至于现在想要个公主都没有。自孝宗皇帝起三辈就婉婉一个，所以对这个妹妹分外偏疼些。婉婉的脾气秉很好，她心底无私，随遇而安，对外的要求，甚至还不如寻常闺阁里养的小。皇帝看着她愁眉苦脸那冻疮的样，实在说不的心疼。

    她微笑，“这是怎么个意思？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婉婉吃了一惊，慌忙转看铜环，侍立在一旁的铜环愣住了，大约也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来这手。

    婉婉心一趔趄，原以为不会再被提起了，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婉婉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来，照理说大哥哥上年也同她提起过，要她自己相看驸，那时候她竟一不心慌，为什么到了这位二哥哥这里，她就到不甚可靠了呢？

唤崇茂，“把丽人调的那个膏拿来给殿，另多添两个薰笼来，把围屏后面也上。”

    她勉牵了牵嘴角，“您冒着雪特特儿的来，就是为了这个？虽说我年纪不小了，可还没想过降的事儿呢……”

    皇帝咽了唾沫，慢慢摇，又了。

    她沉了脸，“皇上忘了祖训，南苑宇文氏不得尚主。您要为我赐婚，不怕朝臣们有非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