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和她亲的，说到底这个皇帝是好是歹，她也不放在心上。不过问一问还是应该的，没的当着皇太后，比驾鹤了的孝宗皇帝还要枕无忧。视线在人堆里巡视，忽然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端妃，咳嗽一声提了嗓门问：“你和她打听过没有？究竟这事怎么个置法儿？”

    音楼满脸无辜，“回太后的话，我们姊妹原本就不亲厚，到底怎么料理，她没和我说起过。”

    “那万岁爷呢？也没什么代？”

    音楼依旧摇，“万岁爷鲜少上我那儿去，更别提和我说这么没脸的事儿了。”

    太后对她的一问三不知到愤懑，“这两个人都和你有极的关系，你上我这儿蒙事儿来了？”

    婉婉一看不对劲，忙站起来劝太后，“她有她的难，母后千万别怪罪她。您瞧瞧，一个是姊妹，一个又是主，她夹在中间也为难。早前她得了这个消息，问皇上的意思，皇上没有松说不要，她心里也发急，愿意让名分，安置庶福晋。谁知皇上那又不答应，反把她责怪了一通，您要是再怨她，她可不冤枉吗。”

    她轻声细语安抚，皇太后才慢慢平息了怒气，只是依旧不悦，寒声：“冬至就在前了，我看你那哥哥怎么和人家代。别打量自己是皇帝，什么事儿都得来，回惹恼了那些藩王，未必有好果吃。”

    婉婉也是无可奈何，料想皇帝那里必然有一番理，自己反正是打定主意事不关己了。

    记忆里的冬季，一直和冰雪相伴，前几天还没化完的残雪再次被覆盖了，墙的琉璃瓦上倒挂着冰棱，西北风卷过，冻得九齿钉耙似的。

    外面冰天雪地，毓德里倒很和，门上挂着厚厚的毡，屋里火炕也烧起来了，南方贡来的果放在案上，打起膛帘就有一扑鼻的果香。

    婉婉不能门的日，基本全在摆乐和写字作画上，偶尔也女红，跟着嬷嬷绣荷包，绣一个小荷才尖尖角，拿绷绷住了，一针一线地完善。

    这天靠在南窗，正引线穿针的时候，见风雪里有个影徉徉绕过了琉璃影。因着风雪，伞面遮住了他的眉，只见前升龙鳞鬣奋张，明黄的曳撒随脚步开阖，不急不慢，到了廊庑底。

    婉婉有些诧异，不知皇帝怎么会突然造访，也没来得及细思量，女打帘通传时，她已经整好仪容迎到门上了。

    皇帝来便见她肃在一旁，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似的，顿时一阵晃神。半晌才哦了声，上前虚扶一把：“路过毓德，顺便来看看。这阵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