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书案前研墨提笔，自然报喜不报忧，说土很服，也喜江南的山和市井。驸待她极好，太妃和蔼可亲，她一切顺遂，请皇上不必记挂。音楼难堪皇后大位，皇上亦无需执着，还请以大局为重，另择贤明。

    铜环在边上伺候笔墨，见她这样规劝便一笑：“殿的心里，果真时刻都装着天。”

    把信装起来，着人送去，因为都是家常话，并不怕有人截偷看。刚料理好了这里，前面传话来，说大爷上发了，看样是要犯病。

    她把笔搁，静待墨迹变，黯然：“闺阁里的义固然重，但比起社稷，终究是有限。音楼本就不该当皇后，坐上这个宝座，对她来说不是幸事，反成枷锁。她疯了……”她轻轻啜泣一，“她不是个心思窄的人，怎么疯了……或者是想让贤，有意装的吧。”

    她恨恨说完，才发现这话说得早了些，一脚踏厢房，澜舟的床前已经有人在了，他穿石青的常服，腰上束鸾带，通臂袖襽上行蟒峥嵘，立在那里，像山一样毅。

    她听了淡淡一牵角，“南苑王府的人，果然个个好算计。为了叫我舒坦，竟连孩的死活也不顾了。我知她的心思，两位小爷打阵，后的人才好行事。可惜我不吃那一，就算他来了，也照旧让他不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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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坐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细想想，鼻直发酸，音楼疯了，大概是被困境疯的。她降那天她还好好的，说了很多劝解她的话，结果事落到自己上，她就想不开了。她们零落在两，各自受着苦，谁又救得了谁。她没有信来，自己只能从皇帝的家书里侧面了解，连安她的话也不能写。至于皇帝……这位哥哥总是人意表，有送金送银的，没见过千里迢迢送两个厨的，说他荒唐，人家是实心想着你，只不过能照顾你的味，却顾不上你的幸福。

    铜环抿不语，很多时候她都显得过于锐，倒不是说锐不好，只是运用不当，便伤人伤己。

她的凤冠卸了，上面大大小小的珍珠磨了粉，穷大方，分给阖嫔妃们，请大家拿去脸。有时候还打人，他去看了她一回，她举着桃木剑，追得他满世界窜——皇后是个武疯。他现在很苦恼，不知以后怎么办，册封了皇后，争如没有，她连自己都不好，也不指望她母仪天了。最后问小妹妹安，南苑的饭菜吃得惯吗？驸待你好不好？随信奉上厨两名，是朕亲自尝过的，手艺绝佳。

    婉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老太太心也忒大了儿，人从桥上摔河里，全不当回事儿？”

    她起便赶过去，问二爷怎么样，底人说二爷倒还好，活蹦的，跟人摘香椿去了。

    她心大大一震，刚想转，他抢先一步叫住她，向她揖手行礼，“澜舟抱病，暂时不宜挪动，原本应当传塔喇氏来照应的

    “王府里没人来吗？”

    铜环笑：“正是老太太疼您呢，这么是表明她的立场，毕竟两位小爷都是庶，在您跟前得宝贝似的，岂不叫您不好自？猫儿狗儿似的养着，全看您的意思，因知您慈大度，不会为难孩，他们那自然撒手，没的叫您误会了，说嫡母难缠。”

    余栖遐：“老太妃让带话，殿问起就说男孩儿耐摔打，只要没死，用不着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