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梦似的，面容扭曲、嘶喊叫骂的程心妮就站在那里。

    “你当初究竟为什么要这事？！你就是存心不让我们母好过是吧？！你看看你养的是什么畜生？他、他暴我儿！”

    他听见程心妮的尖利嗓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质问江鹤一“你是在报复我吗”，“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暴了我儿”，又哭着咒江鹤一“你不得好死”，“你跟你那个疯一样的妈就该一起去死”。

    “江维明！你看看，这就是你跟那个贱女人生来的儿！他是人吗？！啊？这是人吗！”

    江蕴星手脚发冷，很恐惧不安，只想把自己藏江鹤一的里。

    不得安宁的除夕夜已经过去，但那绝不代表一切也将随着时间的逝恢复平和。稠如墨的暗只会越涨越。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仅有江蕴星而已。

    纪姿的丧事办得极为简单，事实上形容为随意亦不为过。所有的事宜皆是于江维明的示意。

    室外雨仍在，像是没有尽、无法停止一般。

    他受到程心妮扑上来撕扯，指甲划伤了江鹤一的手臂，也扯痛了他的和手腕。

    坐在一楼大厅的江维明不知是何时到的江宅，同样穿一黑，抬望向江鹤一时脸冷。

    是令纪姿即使死去，也依然无法得到自由的人。

    随同的人员都在称赞江维明手阔绰、有慈悲心，江鹤一站在声声表明自己只是“了一个佛教信徒该的事”的江维明旁，受到了没有边际的可笑与可悲。

    江蕴星后知后觉地想，我和哥哥，被发现了。

开的卧室大门。

    据说纪姿是在疗养院层坠楼自杀，死状过于惨烈，依江维明老家的风俗，此类丧事不宜大办，甚至不该办。

    或许是因为程心妮声线尖锐，嗓门很大，所以显得整个空间很空。

    天隐隐泛白的时候，江鹤一面无表地从旋转楼梯上来。

    这样一个伪善、冷血的男人，便是纪姿耗尽了一辈，却等不来相应回应的人。

    江鹤一角平直，臂弯搭着黑大衣，撑一把黑伞，跟在无话的江维明后，走了迷蒙的雨幕中。

    大年初一这天，江鹤一只了半天的时间，就办完了手续。

    她挑尽最难听的话来骂人，江鹤一却不很在乎她在嘶嚎什么，

    江维明得如此随便，却又自作主张地在佛堂里重金买一个莲位，用以置放纪姿的骨灰盒。

    江宅里空的，大门闭，装潢复古华贵的客厅里，除了江维明、程心妮和江鹤一，再没多余的人。

    ……

    他气势威严，只是脸侧被人抓挠留的红痕有些难以忽略。

    火辣辣的痛觉令思绪混的江蕴星回过神来。他的泪好像治不好了，泪疯狂溢，从他发痛发红的脸颊落。

    程心妮恶狠狠地攥住了犹如失魂落魄的江蕴星的发，哭喊着、拉扯着、很用力地刮了江蕴星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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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要不是前段时间我在客厅丢了一只表，私叫人来安了监控，我还发现不了这个畜生对蕴星的那些龌龊事！”

    被发现了。

    江鹤一与他俩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中间留存着最大的距离，听程心妮声泪俱地向江维明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