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潜在的风险，你看有些歌手再也不唱歌了，有些作家再也不写作了。其实唱歌和写作其实都是他们和这个世界沟通的方式，古人说诗言志歌咏言，他们通过写文、唱歌来表达他们的思想和，我知你也一样。但是很可能有一天——也许是几十年后也许就是明年——你已经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想说的了，你已经不再需要表达你自己了，这未必是一失败和妥协，这也许只是一改变。”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现在对你说这可能也许为时尚早，那我再说另一可能——你还想表达，你还能写，但是耽这个形式已经不适合你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你看，耽，它是唯的，是耽于、耽于的，这一你不能否认——我想你也没看过哪本耽写的是两个七十岁老的故事吧？是的，是的，青是的，也是的，我不否认这，但我想说，它太局限了。也许等你到了四十岁，你就已经不再想写年轻人，你也不再想写，因为你知，这个世界上除了青和还有其他更多值得去写的东西，更重要的是青啊啊啊这些现在能打动你的东西，也许到了那时候，就没法再打动你了。到那个时候耽已经不适合你了，到那个时候会有新的作者和新的读者，耽是他们的。”

    “也许有一天你不再写耽，也许有一天你不再写作，甚至，我说得残酷一，有一天你和文学没有关系了，那些崇拜你的读者们会淡忘你，或者那些读者也不再读耽了，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到了那时候你只是个……只是个残疾人，”赵教授将手里的烟摁灭了，一个罕见的苦笑，“到那时候刘语生还会崇拜你吗？他还会喜你吗？他会继续陪着你吗？别怪爸爸，赵辛，我和你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怕你受伤害的人。”

    赵辛被钉在椅上，第一次到自己的那么沉——沉得他连指尖都动不了。

    父亲的话不是一针见血，而简直是一柄枪，在他心脏上戳个血窟窿。

    对，他说得都对。他说的那些可能都对。

    赵辛脑海中的第一个念是，我原来如此弱。

    是弱么？是弱的。他没有足够的底气宣告自己将毕生与文字为伍——什么“唐纳森写故唐纳森在”，越是一无所有才越会抓住个什么东西就不想放手。文学是他抓住了的，过往近三十年他拖着残疾的，除了文学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