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杨立秋，就像他家了什么大喜事似的。嗯，不过呢，徐以寒又想，老徐这岁数虽然算不上喜丧，也算死得其所了——不论有几分真心吧，总之是儿女在侧亲朋如云，所有人都围着他，所有人都时刻关心着他的死活。若是他真的不过这一关，那么也会有一场盛大葬礼作为他人生的收束，他徐董事活着的时候威风八面，死也死得掷地有声，这也算是喜事一桩吧？

    早晨徐以则来换班，两人打个照面，均是面无表。徐以寒开车回家，路上经过一家COCO茶店，思绪停顿了一，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这家茶店。电台播完一首歌，徐以寒想起来了，因为邓远说他来上海喝的第一杯茶，就是COCO的。

    徐以寒折回去，打包了一杯法式霜红茶，全糖加珍珠，他觉得邓远会喜甜。其实徐以寒已经在医院旁边的酒店住了许多天，生活用品都叫小彭买齐了，今天他没有任何回家的必要。甚至他都不用担心邓远会不会偷偷溜走，因为每天晚上他只要打开蟹脚直播的APP，“小青的小巢”直播间，就能立刻看见邓远，邓远坐在那间被改造得温馨而恶俗的房间里，巧笑嫣然。

    那今天为什么要回家？徐以寒想不个所以然。

    到家时邓远睡得正熟——他每天都会直播到凌晨两三。徐以寒提着茶蹑手蹑脚走书房，在邓远的床边半蹲来，轻声唤：“？”

    空调开到23度，邓远整个人缩在棉被里，只小小的脸和尖尖的，徐以寒才发现他竟然瘦了那么多。徐以寒又唤他：“。”

    邓远睁看向徐以寒，仿佛有些愣怔：“你怎么来了？”

    徐以寒笑了笑，把他的手从棉被里捉来，茶送他手心：“我很久没回来了吗？来，给你带了COCO。”

    邓远接过茶，然而接着，就把茶放在床柜上。

    “不能喝，”他摇，“观众说我胖，得减。”

    “胖？你都这样了还胖？”徐以寒虚虚攥住邓远的手腕，“你最近瘦得太厉害了，要不我请个阿姨来家里给你饭？”

    邓远起：“不用。”

    他去卫生间洗脸，徐以寒便跟到卫生间门，低声说：“我爸病了，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床，就没回来。”

    “嗯，”邓远将脸埋巾，“病得严重吗？”

    “……算是严重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