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都在里面……这谁受得了？”

    徐以寒的心脏的，有上不来气的窒息：“就没人报警？这是违法的——”

    “这怎么报警，都是家里人骗过来的，一门手机就被收走了，”王永国理直气壮，“而且我听说，就是这一片儿，有个派所所把自己家孩都送‘正心’了——报.警了也没人。”

    徐以寒垂，久久无语。

    他腔里像是凝了一血，吐不来又散不开，就那么梗在心。他不敢想象那两个月里邓远都经历过什么，他也不敢想象，邓远和程小白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其实他都知，他知这个国家有着大大小小的戒网瘾中心，有着各各样的冷血和愚昧，有着更多更多，不为人所知的受难和死亡。他也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时代留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在这个人间留自己的痕迹。

    就是有一些人，他们会无声地、以我们不知的原因和方式，告别这个世界，像江边无人认领的尸，像不知为何楼的程小白。

    这些理他都知，可当他亲来到这里、亲看见那栋楼、亲耳听见王永国的话时，他还是恐惧得仿佛即将溺死，他想，在他还没有和邓远重逢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个瞬间，他险些永远失去他？

    又凭什么，凭什么有些人就要以那样静默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也来过、过、哭过，既然生命鲜活，凭什么死亡无声？不那简直不是死亡，那是被遗忘，被杀，被清除。

    到凌晨两半，一群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女涌小餐馆，原来是附近工厂的工人了夜班。徐以寒默然地坐在他们之中，听他们着河南音聊天嬉闹，一派生机。

    徐以寒好想给邓远打个电话。

    “行啦，小徐，”王永国翘着二郎，样很悠闲，“我把我知的都告诉你了，就这样吧？”

    “嗯，就这样吧。”

    王永国笑了笑：“其实你不是学生吧？”

    徐以寒看向他。

    “早就有记者来调查过‘正心’，闹来闹去，最后‘正心’就关门了，”王永国，“不过也有人说‘正心’是因为得罪了上面的领导才关门的……谁知呢，说是关门，估计就是换个地方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