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之一怔，抬看见她一副“我在安你”的圣母表，忍不住笑了笑。

    这还是一回有学生说他温柔。

    他这个人凡事都像是只用了三分心，对人对事都有些疏离，看起来倒是温和礼貌，但对待学生的错误从来不会得过且过，也因此，法语专业的学生们历来就对他有些敬畏，认为他在上、不人间烟火……这些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可，这个跟他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付的女生竟然把他看一个需要安抚的对象，小心翼翼地组织言词……

    “我看起来像是悲痛绝，需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的样吗？”

    舒晴看他瞬间收起了前一刻的柔和，又恢复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男神风范，张了张嘴，问了那个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顾老师，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之所以对我这么不满，是不是因为我和余治森开的那个玩笑？”

    “玩笑？”顾之默了默，似是在回忆当初的场景，最后低低地说了句，“……原来那就是你的玩笑。”

    在走廊上那样格的事，她却用轻描淡写的玩笑二字带了过去。

    “是啊，只是玩笑而已，我和余治森关系好，一向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你千万别生气！”

    顾之看着舒晴信誓旦旦的样，那双黑漆漆的大睛清澈透亮，略微婴儿的脸因为发烧的缘故微微泛红，整个人像是天里枝初放的一朵红杏。

    可她说她和余治森“关心好，一向就是这样”，顾之心里一滞，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里淌过了一抹异样的绪。

    到底还是个被坏了的小姑娘，三观略歪。

    他站起来，轻声：“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再看看退烧了没。”

    这一夜，舒晴浑发地躺在被窝里，很久之后才睡着。她有个奇怪的病，一旦发烧了就梦，梦见很多杂七杂八七八糟的东西。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睁的时候只记得好像梦见了顾之，他掐着她的脖对她冷冰冰地说：“诬陷男人是同恋等于间接污蔑他的功能有障碍，歉不够，拿命来凑！”

    想一想，她觉得有后怕。

    蓬垢面地走客房，她看见顾之坐在沙发上，还是和昨天一样抱着笔记本在工作。

    他穿着一浅灰的连帽卫衣，算是家居服，坐姿放松而随意。窗帘被他拉开了，难得的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