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类似脚步声，纪宵走了两步又停，分明有恃无恐：“我刚从机场坐大到市区，又从市区坐地铁过来，差就没赶上最后一班……没换港币也没订酒店，你要是不收留，我就得宿街了。”

    韩霭发来一封邀请函，她们书院国庆假期要举办一个读书活动，楚澜看过席嘉宾，回她说有时间就去。楚澜删掉垃圾邮件，完了自己的PPT，写好演讲稿，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过了十一。

    “喂？”楚澜听电话，另只手加速整理着桌上散落的文件。

    “我喜纪宵。”

    彻底拿纪宵没办法了。楚澜一路狂奔了楼，吐港的晚风得他激灵地清醒，他停在原地，校灯光影影绰绰。

    他踢了脚小石，吞咽动作让楚澜觉咙都快要烧起来。仿佛失去了知觉，只剩一个念一个人，在意识海中徘徊不去。困扰他整天的心绪不宁有了答案，楚澜加快脚步，从宿舍楼到港铁站，那么的一段路，他却觉时间飞逝。

    纪宵那边很安静，楚澜被他上次阑尾炎碰到电话吓怕了，连忙又说：“喂？纪宵吗？”

    约莫过了十几秒钟，时间的逝几乎趋于实，他终于开，竟然带着十足的笑意：“怎么办，楚澜，你们学校太大了……我找不到你在哪。”

    他疑惑地蹙眉，屏幕上那只熟悉的大狗憨态可掬——居然是纪宵。

    楚澜微笑：“再说吧，我先走了。”

    楚澜一愣，条件反：“……你别闹了。”

    许是中时收到的书太多，提前透支了余额，楚澜到中大这么久，只有一个女孩儿前来搭过讪，要走了他的邮箱。楚澜从此偶尔收到叫韩霭的香港女孩发来的邮件清一的学习问题，他回复过两次，人家大抵看楚澜对她没意思，索转变自我定位，专心和楚澜书单。

    他对面的床位成一锅粥，楚澜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拿上钥匙：“真的来了吗？你不要骗我。”

    “柜而已，我是自由的，以后再也不用自欺欺人。

    “憋在心里没用，要当面告诉他。

分数太低会被他怼。”

    “我到底在什么？”

    李承启遗憾地摊手：“好吧，心疼你……有空去学堂那边坐坐，说不定能遇到梦中人，就此脱团。”

    楚澜以为纪宵默认了他们两个一定每隔几天便要通电话，这暧昧并不过分，加之如今异地着，对他这行径几乎是纵容的。

    每迈一步，他便想，“我的确喜他，兴许从很久之前开始就这样。羞于承认，耻于面对，但真相永远无法逃避——

    纪宵一字一顿地念着公站牌上的站名，兵不血刃证明了发言的可靠。楚澜关上宿舍的门，放弃一般叹了气：“你在那儿等着我，别跑。”

    他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低声地叙说仿佛那是个很安静的故事。楚澜却如雷贯耳，他猛地到宿舍门，手忙脚地换鞋，砸大的动静。

    整天徘徊不去的预到底没成真，楚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躺回被窝结束这天，桌上的手机却疯狂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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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健房回到宿舍，楚澜倒了杯，冲完澡后检查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