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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白着一张脸撑住桌，低声重复：“伯母，我是凌意，能听见吗？”

钱跑得比谁都快，心思比谁都活！”

    “还敢说你没有！客在电话里明明白白说是你凌意，要不是人家明白事理，知你一个破助理都不懂，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现在好了，人家直接说不需要我们服务，你他妈的偷不成蚀把米，把公司的项目就这么搅黄了，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急忙收住，带着凌意走到办公室，就见总监单手捂住座机的话筒：“我再给你们俩一次机会，好好跟客歉，要是以后真不去帝景江昊你自己看着办。”

    周遭寂静。

    凌意想拿起话筒，好好跟厉微个歉。手指刚碰到电话线，一沉郁的嗓音传来。

    这样一单预算充足的项目，公司赚三万，设计师至少能一万，凌意这是造成了江昊真金白银的损失，难怪他气成这样。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职业德四个字，被手底的徒弟抢生意对师傅来说是奇耻大辱。

    他一气，攥双手，“经理，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想抢你生意，我只是去拿昨天落的东西。”他用左手艰难掏碎屏的手机，“客跟我的确闹得不太愉快，她可能觉得摔手机不够解气，所以才会打电话投诉。”

    连江昊都要看着办，凌意更不用说，试用期未满直接走人。

    凌意知，症结在自己上，因此不等任何人促，自行走到桌前，低喊了一声：“伯母。”

    他们之间的事别人又怎么明白。凌意只说：“是我不会说话，惹客不兴。”

    “说说吧，怎么得罪的客，那个厉醒川不像是随便跟人动气的主。”

    话音未落，总监推开门喊：“江昊，过来！客又打电话来了。”

    “你怎么那么呢你，去拿个手机还能把人家妈给得罪了。我告诉你，她电话里说了，这件事已经反映给小区业，以后但凡是咱们公司的人，一个也别想帝景。”江昊大约也觉得对方不可理喻，低声咒骂，“狗看人低。”

    总监斜瞅着他。

    “我早就跟你说过学学说话学学说话，你不听，成天的我行我素，你说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心里就一儿都拎不清呢？我要不是你师傅我才懒得——”

    他冷看着面前的手机，扫到惨不忍睹的屏幕，抬让其他人散开，“去去去，没你们的事。”

    众人尴尬离场。

    骂声响亮，周围同事渐渐聚过来看闹。

    不该让她看工牌的。

    说完，总监了免提。

    “经理，我没有，我只是——”

    “路上摔了一跤，了几针。”

    “手怎么了？”

    话说到这儿，凌意总算明白。自己刚离开帝景，厉微的电话就打到了公司。

    刚才江昊是在气上，机关枪一样发了一大通火，这会儿多少也冷静一些了。

    凌意右手痛楚明显，忍不住用左手抬住，“不是他，是他妈妈。”

    又是数秒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