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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过一。”

    凌意的确不在家，因为活多到不完。

    “咳咳——”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难看了，他往从前追溯，却是一也想不起。

    凌意怔了一怔，忽然有些不敢确定。

    或许是从他决定离开厉醒川开始，或许是从他被拷上手铐那一刻开始，又或许是从他放弃画画开始。

    凌意当然不会选前者，所以只能选后者。

    这是他么？

    “我请你来到底是活的还是添的？还能指望你什么？！”江昊把他骂得狗血淋，要求他要么自己去跟客谈，要么不吃不喝也得在两天之把图赶来，否则就收拾东西走人。

    当时外面雨不算大，只是有一凛冽的寒风，不由纷说地往他上和脸颊上。他觉得格外冷，左手往脸上一摸，才发觉自己满脸是泪。

    —

    如果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三样中他必定留一样，可惜时光不会倒。

    一共二十层的办公楼，电梯却只有两，还好此时已经没有人跟他抢。电梯以后他沉默地站着，先是望着红楼层数一个个动，后来视线稍移，被梯门上照的人吓了一。

    更糟的事还在后面。到公司拿电脑，才发现前一晚不知摔到了哪儿，盘了病，开机后找不回已经接近完稿的那几张图。当时同事看他半晌站着不动，担忧地问：“凌意，你怎么了？脸这么差。”

得太了！”

    一个放弃、失去尊严、抛弃理想的人，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没有引力的。凌意知，厉醒川永不可能再这样的他。

    想到这里，他忽觉闷，额角青撕扯般疼了一瞬，只得用手背抵住额闷声咳嗽起来。

    今晚是最后期限，所以他一直留在工作室加班，连晚饭也没吃。六后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到八就只剩他自己了。后来再晚一些，整个三层几乎只有这一丁打字的声音。

    恰好此时门开了，他低着想走去，却发现前路被一个大的躯挡住。

    来人动也不动，抬手扳住电梯门。凌意微微一愕，抬起眸，就这么与厉醒川四目相对。

    厉醒川喝醉酒的那晚，他走得很快。

    前这个人双颊红，嘴枯发白，两只手缩在外袋里，驼围巾遮住瘦得削尖的颌，看上去像一株萎顿灰败的植。

    大厦是集中业，每层没有单独的保安，只在楼大厅有人看顾。到了九半，他穿上衣服楼，想去便利店买个饭团或者面包垫一垫，顺便找找有没有开着的药店。

    衣服没有用风机过，所以当然还是的。换以后他将脱那叠好搁在床上，拿上自己的伞安静离开了公寓。

    他摇了摇昏沉的，走到茶间给没来公司的江昊打电话：“经理，我的图忘了保存，可能不能上稿了。”

    那天晚上他在外面走了很久，不是没有车，只是想尽可能地多走一段路，越累越容易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第二天醒来，果不其然，冒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