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完这些事，王大夫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金乌西沉，室光线黯淡。辰夙呆坐在昏暗中，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他不敢摸傻痴痴的手，甚至不太敢碰他。方才他瞧得真真切切，即便在睡梦中，傻痴痴都没有停过痛苦的颤抖。

    忽然，傻痴痴的睫动了一。

    要是醒来疼哭了，该怎么安他呢？

    辰夙慌忙想着办法，可还没考虑个绪，傻痴痴已经一声，睁开了睛。

    “疼吗？”辰夙张兮兮地问。

    傻痴痴没有回答，只是低，看着自己被木条固定的十指，全僵住了。恐惧爬满他的全，侵他的神，把温和的混沌篡改为绝望的疯狂。

    “啊啊啊！！！”

    他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第36章

    “住、住他！”辰夙大吼，“大夫还没有来吗？！”

    他的额全是汗珠，脸上有块显的淤青。但他来不及汗，来不及上药，而是同另外三名壮的侍卫一起，死死压制着奋力挣扎的傻痴痴。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副略显单薄的躯竟然能爆发如此大的力量。傻痴痴一面惨叫，一面拼命挥动手脚，动作猛烈到近乎将自己手腕甩到脱臼，一枚用于固定的木条甚至生生被甩了去。

    辰夙试过所有安的办法，但傻痴痴就像听不到他的话、甚至压不认识他一样。这家伙过去实在过于温顺，就算是疼痛害怕，也只会发小小的，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不太多。辰夙已经习惯他的迟钝与怯弱，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而现在，他无比真切地认识到，傻痴痴是一个病人。

    无论何人，只要靠近就会被他没没脑地打咬。侍卫们顾忌份束手束脚，不多时都多多少少见了血。

    辰夙也挨了好几，好在有侍卫们替他挡驾，才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狼狈。只是他毕竟虚力弱，持没多久就气吁吁，不得不让其他人替上。

    颓然坐在一边，辰夙有些发愣。他摸摸渗着血的手腕，那里有个不浅的牙印，是傻痴痴刚刚咬上的。那时的他双目血红，面容狰狞，神间满是恨意，似要将他的血生生吞噬腹，与平时判若两人。

    “嘶……还记仇的。我欺负你的账，这可是连本带利都讨回来啦。”辰夙朝傻痴痴苦笑。然而对方又怎么可能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