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也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儿，皇上要试探一个嫔妃，于是有意在她的中钉上了错，推到她面前看她的反应，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逻辑，更何况康熙这位本就跟优柔寡断这个词彻底绝缘的千古一帝，实在不知究竟为什么才会把这么事一直纠结到了现在。

    他心里这么想着，里自然更是一片清朗澄澈，甚至于还带了儿“搞不懂您老到底在纠结什么”的不解茫然，却是叫康熙不由哑然失笑，抬手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一掌，竟隐约带了一恼羞成怒的意味：“臭小，就你什么都懂！”

    “皇阿玛，您又打我！”胤祺从来都不是乖乖叫他打的主儿，捂着脑袋炕叫着撞天屈，堵着气似的大声：“本来就是——儿行得正走得直，才不东赖西赖的冤枉那些个无辜的人呢！”

    “好好，你懂事，你明理，你行得正走得直。”康熙被他气得乐了，劈手照着他的额又敲了一，“合着倒是朕枉小人了？”

    “皇阿玛心疼儿，儿心里肯定是清楚的啊……”胤祺两只手一前一后几乎捂不过来，却总算是勉老实了些，嘟嘟囔囔地蹭到康熙边，将小小的脑袋不不顾地埋他的怀里，“皇阿玛对儿这么好，儿这些天兴得跟梦一样……有时候真恨不得再生两场病。喜都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怨这怨那个的？”

    从传来的声音被捂得微微变了调，又仿佛带了几分不易觉察的沙哑哽咽。康熙不由一怔，意识抬手把面前瘦小又柔弱的捞怀里，轻轻拍抚着，心里像是被某极极窝心的东西堵着，有些不上气来，却又觉得熨帖至极。

    这孩准是已知些什么了，可他本就不当一回事儿，甚至也全然不希望自己把那些当成一回事儿。他只是在渴望着自己给他的那些最普普通通的关和溺，那些最寻常的，几乎是每一个父亲都能给予儿的温。即使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受了委屈，却也没有半儿的怨怼不满，他所能想到要的全，也不过是用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来宽自己，只是为了叫自己快快的把这一篇儿翻过去，不再因此而郁结于心……

    康熙的睛有些发酸，将怀里的儿抱得越发了些，忽然的叹息了一声。

    他是父，更是君。每个人都在跟他心积虑地要东西，要钱，要权利，要地位，挖空了心思地钻营。甚至他的那些小小的儿们，也早早地开始学会了相互倾轧争斗，学会了在他面前使那些个幼稚到可笑的小心思，他几乎已忘记了——一个真正的父亲，究竟是什么觉。

    他忽然不愿再追问胤祺究竟知多少，又是怎么看待这一连串的事儿——或者说，是本不忍再追问。这个孩的贴懂事像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一样，叫人熨帖又温，却又风化雨般不留痕迹。这绝不是刻意能装来的样，他已为君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得太多了，自然能清清楚楚的分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