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本是随的玩笑，却见胤祺的脸忽然显而易见地惨白了一瞬，里显些极畏惧的神来，连原本的笑意也已变得勉无力，半晌才埋了，极轻声地：“要是……儿真的梦着了别的，皇阿玛会不会把儿当妖孽，再不……再不要儿了？”

    “小五儿……别怕。”

    现在的懂事，无疑是为了将来的不懂事铺垫。康熙无疑是个望成龙的父亲——虽然他们哥儿几个倒也勉能算得上是龙龙孙了，可在这位标准严要求的皇阿玛面前，要想舒舒服服的过他梦想中安逸的日，就难免要起各式各样想得到乃至想不到的冲突，而一个懂事又贴心的儿，显然是最容易得到父母的谅解与宽容的。

    他看人向来极准，自然也看这小自打那一次落之后，再

    “不是，就是，就一顺嘴秃噜来了……”胤祺一缩脖，捂着脑袋飞快地溜炕沿儿，蹿到了书架后猫着，个小脑袋来大声：“皇阿玛，您要是再打儿的脑袋，可就真打傻了！”

    这是他刚定了决心要好好着的孩——堂堂的真龙天，一国之君，一次两次的叫这个孩置于险地也就罢了，难还次次都护不住不成？

    “不大的孩，装了一肚的弯弯绕，打傻儿正好。”打了儿的康熙心大好，冲着胤祺不咸不淡地冷哼了一声，端起饭碗接着扒饭——又不是真不饿，中午就没怎么吃，又连着斥退了两次晚膳，他早就饿得什么都能吃的去了。

    康熙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拍抚着，并不急着问他究竟是怎么了，心里连自个儿都不曾察觉的隐晦角落，却是莫名的的松了一气。

    胤祺已在鬼门关前打过了两个转儿，可康熙却从不曾见过他这么不安的模样。望着面前脸苍白不住轻颤着的儿，康熙心里猛的泛起些绞痛来，意识想要将那个小小的揽怀里，却被他躲闪着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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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的手上加了些力气，迫着那个孩靠自己的怀里。小小的被他搂着，却依然不住地发着抖，康熙的手上忽然滴落些温，心中蓦地一颤，抬起胤祺埋着的脑袋，才发现那一张总是挂着漂亮笑容的小脸上，竟已满是狼狈的泪痕。

    “皇阿玛这话说的——儿这一场大梦开了窍，开窍了自然聪明嘛，聪明还聪明错儿来了……”胤祺低声嘟囔了一句，蔫耷脑地蹭回去，捧起碗不甘示弱地大嚼起来。康熙又好气又好笑地用筷了他两，总算是忍住了再顺手敲上一把的冲动：“朕看你那一场梦啊，绝不仅仅是抄了佛经识了字儿这么简单。不大的小成天介一本正经的装大人，还动不动就跟朕咬文嚼字的——倒像是这梦里已活过了一辈似的。”

    伸的手臂猝不及防的揽了个空，康熙的动作滞在半儿上，心里忽然生烈的不甘来。

有极少数的人才能认得清，这句话的重，从来都不单是在“哭”这一个字儿上，而是得会哭——知什么时候该哭，又该怎么哭，才能顺顺当当的讨来这一吃。

    康熙搂着这个儿，心里早已化开一片熨帖温。正打算哄上一两句，忽然琢磨过味儿来，照着胤祺的后脑就是一掌：“臭小，什么叫还想再生两场病——还觉着你老祖宗跟你额娘落得泪不够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