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无言的担忧跟关切。

    里的阿哥虽然衣无忧，可真能像个寻常孩童那般肆无忌惮的时候却实在不多。胤祺也知自个儿不在的时候，这一帮小不儿只怕是憋得够呛，也就笑眯眯地任这几个小家伙围着他可着劲儿的撒。摸摸这个的脑袋，那个的脸，又掏了一把零嘴儿他们怀里，着他们赶藏好，这才满意地了，转向边上站着的八阿哥，轻笑着温声：“小八今次也要跟着猎了，可有信心着兔没有？”

    “五哥说笑了——听谙达说这了秋的兔贼得很，弟弟寻思着自个儿人小力微的，准也尚且不够，哪就能那么容易猎中呢？倒是听人讲这秋狝时的鹿都是成群的，还会有人专门哨鹿，反倒好猎些。弟弟倒是想斗胆一试，哪怕能中一箭也是好的……”

    八阿哥今年也不过才五六岁的年纪，说起话来却已是得谦恭滴不漏，稚气未脱的脸庞上也是一片温和无害的笑容。胤祺笑了笑没立时应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额，目光不着痕迹地沉了一瞬，底有慨叹惋惜一闪而过，随即便又换上平静柔和的笑意：“小八好志气，只是这鹿的劲大，力气也足，当懂得适可而止——切莫求胜心切，如若反倒伤了自个儿，却是不值当儿的了。”

    温声嘱咐过一句，又同几个弟弟玩闹了一阵，好容易才把这一群依依不舍小家伙哄回去歇着。胤祺望着八阿哥被自个儿的教养嬷嬷抱着离开的小小背影，忽然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不想猎兔，倒是想猎鹿么？倘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康熙是跟他说过的——太八岁可猎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一人鹿了。

    那孩才多大啊，居然就已经生了与太相较的心思？这一份心气儿，可实在是够的……

    “你已完全好了么？我听人讲肺痨是顽疾，很难治好……你——”

    正神间，后忽然传来胤禛言又止的声音。胤祺略一怔忡便是不由失笑，收敛了心神转过，轻笑着拉住他的手：“哪儿就有那么容易染上肺痨了？不过是我自个儿贪凉，伤了几天的风罢了。皇阿玛恼我不知自惜，借引关了我几天，好叫我涨涨记——不信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胤禛听了他这一番话，里的沉涩才总算去了几分，微垂了目光轻笑：“你说的话，我几时不信过？只要没事就好了……”

    “我自然是没事儿，可你这些天却憔悴的厉害。”胤祺打量着他仿佛又苍白瘦削了几分的面颊，不着痕迹地微蹙了眉，放缓了语气柔声劝：“斯人已逝，来者可追。我们的心思也应当更多的放到活人上——四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