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想明白了——就算发生了再多的事儿，活着也比什么都要。”

    胤祺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笑轻轻拍了两，方才那一瞬的落寞仿佛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我不仅想要我自个儿能好好的活着，还希望能叫边儿亲近的人也都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愿意好好地养，也会努力把自个儿当作一回事，不叫你们老得替我心难受……所以你也不要再为我难过了，好不好？”

    一直以来，贪狼沉默着望向他的目光他都是清楚的——每一次他病发的时候，难受得撑不住的时候，烧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这个永远无言守护着他的侍卫恨不得以相代的痛苦和张都被他看在里，也能清楚的受得到。这是一份太重的分，重得他本无法自欺欺人地视而不见，无论是于侍卫对主的忠诚，亦或是兄对弟弟的关怀，他都无法始终心安理得地承受这一份分，而不作丝毫的回应。

    贪狼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少年，急促地起伏了一阵，终于用力地了，着泪轻笑起来：“贪狼相信主，也会一辈都守着主，一直护持主左右……主可是从来都不会叫人失望的，什么事儿都一样。”

    胤祺垂了眸淡淡一笑，合了放松地向后靠去，扯了扯他的衣裳轻声：“贪狼……你在江南这么久，可学会了什么江南的小调没有？”

    他的声音带了罕有的放松，又因着仍有些不适倦怠，便不自觉地掺了三分的糯鼻音。贪狼静默了片刻才浅笑着了，竟当真像是对着个闹觉睡不着的弟弟一般，轻轻地将他揽在了怀里。耐心地慢慢拍抚着，开时却已换了柔和轻缓的吴语：“江天一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这几句诗胤祺是听过的，隐约还能记着是有“孤篇压全唐”之称的那一首《江月夜》里的一段，叫吴侬语柔和成了一片温的韵律，竟是莫名的叫人跟着觉得放松安宁。寒意被后的温尽数驱散了，听着耳畔婉转轻柔的小调，倦意便一地涌了上来。

    纤的鸦睫扑闪了几，终于不堪重负似的缓缓合上。贪狼微低，看着自家的小主本能地挪着，把自个儿蜷成了一小团儿，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坏里。简直像是只睡得舒服了便满足不已的猫一样，清秀的眉也跟着舒展成了个放松的弧度。

    望着那个轻柔的笑意，贪狼只觉着自个儿的心底竟也像是被什么给戳了一把，又酸又的一片柔和。放轻了动作把被扯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小主裹了个严实，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儿一定得寻些和又保的棉被裘回来，最好再添个汤婆，早早儿的就把床铺给焐上——这么一来，等主再躺歇着的时候，想来便准能要比现在舒服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