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又朗声：“臣妻兄、苏州织造李煦，见过二位阿哥！”

    新觉罗家家教，有哥哥在一般用不着弟弟说话。胤祺冲着他淡淡笑了笑便继续专心用饭，偶尔夹两筷觉着滋味好的自家四哥的碗里，竟像是全然不在意面前这人的来一般。胤禛心里已大概清楚这人也是奔着自个儿这个弟弟来的，可胤祺打定了主意不招呼，他却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了上来，略一抬手作势虚扶，微缓了声音：“李大人一路辛苦，免礼吧。”

    李煦忙俯连不敢，暗自揣着这一位开的阿哥，却依然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传说中总织造府的那一位上司。胤祺瞅着他纠结忐忑的模样，却也是忍不住轻笑摇，暗这一个两个的不愧都是官场的人儿，这么挖坑竟也终究没掉里去：“李大人可用过早饭了没有？不妨坐一块儿吃些，有什么事儿填饱了肚再说也不迟。”

    总算听着了句还算明显的暗示，李煦却也是终于松了气，神也自如了不少，恭敬地应了一声才跟着曹寅一块儿座。小心翼翼地陪着这两位小阿哥用过了早饭，瞄着那一位瞅着好脾气又面善的小主，心里也终于暗暗落了定——不论怎么说，可算是没赶上那位看着就不好伺候的冷面阿哥，若是跟着那么一位冰块儿似的主儿办差，可也有他们好受的了。

    用完了早饭，曹寅便会意地派了人陪四阿哥去江宁城里转转，又将胤祺给迎了书房里。这一回胤祺倒是早好了准备，淡定地望着第二个人拍了袖利落的跪在自个儿面前请安，总算是没再被吓得倒去，笑将李煦扶了起来：“都是为朝廷分忧的，用不着这般多礼——先前单曹大人一个的时候没来得及说，你们虽算是我的门人，可也该知，我是个只知为皇阿玛办事儿的，你们也同样该是一门心思为皇阿玛事儿才对。有什么旁的不该动的心思，我没有，你们也永远不要有，明白吗？”

    他知自个儿面相生得柔和，再怎么作那严厉的样也不如自家四哥一瞪睛用，索也不再顽抗，只依旧温声笑眸淡淡，语气却隐隐透些不容置疑的威严来。跪着的两人却也是暗自心惊，忙一磕在地上，中连着不敢，生怕沾上这碰一碰就能要了人命的天大罪名。

    李煦心知这话儿多半还是说给自个儿听的，忙上前跪了一步，又俯诚声：“五爷不知——我们几个本就是万岁爷亲自挑选来，替万岁爷看着这大江南的……因为是为万岁爷办事儿，所以从来都是战战兢兢，从不敢行那结党营私的苟且之事，生怕辜负了万岁爷的隆恩。可万岁爷毕竟心怀天，不能老盯着江南这一个地方，还是自打爷接手了织造府，我们才总算有了行事儿的准绳，也有了主心骨。想来也正是因着爷这样的心，万岁爷才能将这个差事在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