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听见四哥压低了的轻唤声。意识抬起，才发觉已到了自个儿汇报工作的时候了。

    这已是个铁板钉钉了的案，人赃并获、证据齐全，被拎来不过是为了震慑朝臣的，就算是再不脑的官员，也决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说什么反话。听着朝中众一词的激愤讨伐声，康熙的目光在低着的八阿哥上略停了一瞬，便又转向一旁脸涨得通红的十阿哥：“老十，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望着这个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死心塌地护着老八的儿，康熙只觉着中却也腾起了一的无名火气，一时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你这个憨货，何时才能儿脑！说是没话说，朕看着却分明是有话说得很……既然你果真是这么想的，朕也就遂了你的意——将十阿哥革去贝一衔，由刑打上五十板，押到宗人府好好给朕反省反省！”

    “回皇阿玛，一人事一人当，儿错了事儿就认错，没什么话可说的。”

    “禀皇阿玛，儿臣此番受任科场巡考，于山东乡试舞弊一案有本启奏。”

    朝上一时一片寂静，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也闹不清该不该求——毕竟十阿哥这次的祸明显闯得太大了些，本就没有半分开脱的余地，人家自个儿又承认得痛快。再怎么也是刚慷慨陈词完那些舞弊官员的罪大恶极的，要是这就又替十阿哥说话，又岂非是自个儿自个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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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正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似的，十阿哥地应了一句，班磕了个，又跪在地上接着：“儿一时迷了心窍，卖了考题跟榜额，是儿的不对。可这事儿从到尾都是儿一个人布置的，学政是我家世代包衣，郎三是钮钴禄一族的旁系，明人一打儿也就该看门来了，用不着再跟旁人费劲儿地扯上关系。”

    望着这个打小儿脑就不大灵光的儿，康熙心中却也是七分恼怒三分无奈，对这一场舞弊案的愤怒倒还在其次，更多的却是对这个儿的不忍与恨铁不成钢——老八这回得确实太过了些，他定然要亲自敲打警醒一番，可这个老十居然也就这么半儿不知怀疑地全盘相信，死心塌地地为着人家卖命，可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些。

    不愧是常年拟折的老手，士奇的篇幅估计得极准，一份洋洋洒洒的折逐字逐句念来，果然足念了两刻钟才堪堪停。胤祺收了折，命将所拘山东省学政等一应参与舞弊的学官和专这“科举生意”的郎三等人押上了殿，又俯朗声：“皇阿玛，人才乃一国之本，科举更是选官正。这些人以官、商勾结，将科举考题、举人名额为奇货明码标价售卖，律已当斩。又因其罪行实在太过昭著，故押回京中，于朝议特审重判。”

    胤俄梗在地上不说话，心里却还是隐隐有些发虚。这惩罚比他想得要重了

    反应过来已到了自个儿上场的时候，胤祺也忙收了多余的心思，快步班俯禀了一句。要说士奇的折确实写得文笔到条理清晰，只是为了凑足场面，又去了不少发人省的刻剖析，从考生、文教、吏治等多个角度极细致地论述了舞弊的危害，叫当年议论文都凑不够八百字的前理科学霸只觉着实在汗颜不已，在心里暗暗打算着回去给大人包一个红包，好歹也算是写这一份折的稿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