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勉力床，推窗往外面看，建安的天是红的，坊间大火照亮了天幕，“钺军快要攻来了……”

    城中那些满仁义的大臣都已经四散逃亡了，只有他们还守着。天之大，已经无立锥之地。

    隐约听见震天的厮杀声，郭太后脸变得铁青，喃喃：“城门破了，全完了。”

    前殿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回一望，是镇军大将军孙膺。郭太后慌忙迎上去，“城中况如何？”

    孙膺拱手：“臣失职，未能守住城门，钺军已城。前方正在厮杀，臣率金吾卫退守皇城，誓死保全陛与太后。”

    秾华在一旁看着，孙膺的脸上沾染了血迹，烛火映照显得狰狞可怖。她左右观望，未见崔竹筳，便问：“崔先生可与将军在一起？”

    孙膺：“臣正要说此事，望仙桥的密已经无人戍守，可是钺军城，不去了。崔先生于胭脂廊上设了吊索，请官家及太后、公主上胭脂廊。届时顺吊索通渠，底有竹筏接应，趁着夜可悄悄城。”

    所谓的胭脂廊，并不是寻常的回廊，它是隔断禁与小西湖的一墙，上有平台，五六丈，墙通渠蜿蜒而过，汇钱塘江。如果计划行顺利，从那里遁逃，不失为一条妙计。

    郭太后闻言，颤声：“危难之中见人心，大将军忠勇，当青史留名。”

    这时候谁还在乎青史不青史，国都没有了，留名有什么用！孙膺自谦了两句，请陛与太后移驾。秾华迫于无奈，只得一同前往。

    城中战正盛，呐喊声混杂在寒风里，扭曲呼号，直指人心。

    天好冷，没有归的心装着冰棱，到哪里都冻得瑟缩。秾华随众人了乾和殿，疾步往胭脂廊上去，前后护卫的军士甲胄上铁片相击，发铮然的声响。有飘忽的沫落在她脸上，转化了，她抬看天，原来是起了雪。南方的雪有它独有的特，孱弱地，无甚力，一如绥军的抵抗。兵戈声越发近了，钺军直指皇城。她回看斐，年轻的脸上有惊惧。他比她小一岁，过年才满十六。发现她看他，目光颤了颤，不见君王的气度，不过是个人生曾经极度平坦的少年罢了。

    一行人匆匆上城墙，城墙上有人负手站着，袍角翩翩，是崔竹筳。他在人群里搜寻她，找见了，脸上神才安定来。拱手对建帝作了一揖，“一切都准备妥当了，要委屈陛，从铁索上去。事仓促，城墙又极，陛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