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石讲着讲着，忽然闭了嘴。他停车，抓着方向盘沉默。方孟韦一动不动看车外，手指还是着一。

    他们之间没有话说。

    荣石重新发动车。

    孟韦……就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吧。

    无线电里又开始放那首儿歌，小孩尖利的诅咒扎着耳：“留神蝇是大仇敌，它是大仇敌！

    快设法，去除它！

    莫留后患再萌芽！”

    第14章 一名间谍

    礼拜天，李熏然抱着亮亮窝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纪录片。亮亮看得很认真，李熏然找了个舒服姿势削了俩苹果，一人一个抱着啃。凌远家门的时候一大一小同时瞪着圆睛看他，整齐地鼓着腮帮嚼苹果。

    ……这觉幸福啊。

    凌远站在玄关换衣服换鞋，平板里冷静沉着的男声没有什么私人地讲述一段烽火岁月。哪个地方，年月日，死了多少多少人，全是数字。亮亮看得很肃穆，严肃地啃着苹果。

    李熏然搂着亮亮，歪着看凌远，小声：“怎么样啊？”

    凌远大礼拜天凌晨被一通电话叫走，大家都习惯了。凌远洗了手，坐在沙发上叹气：“没抢救过来。”

    李熏然立即很张：“然后？”

    “然后？哦家属没闹。”

    平板里还在说死人的事。凌远：“又看这个？”

    李熏然压压嘴角：“亮亮看。”

    凌远搓搓脸，睛有发红，神发直。他是真有累了。李熏然架着亮亮腋把他挪到一边，爬沙发：“累吧？要不去睡一会儿？”

    凌远笑笑：“现在睡伤神。中午在哪儿吃？”

    李熏然：“吃火锅怎么样？别在家里了，洗碗就够讨厌的了。”

    凌远见亮亮看得认真：“亮亮？你觉得呢？”

    平板里悠扬的男声咬字清晰地介绍伪满洲国日本宏济善堂每年在中国境倾销鸦片吗啡，和禁烟局利用“戒毒”说法使用的另一毒品东光剂。服用东光剂之后不久便会神志不清胡言语，全官不可逆转衰竭。因为日本人了解中国烟鬼的味，“满洲烟”行销全国。蒋介石曾经屡决心要求禁烟禁毒，结果是不但本无法禁止，连军队都开始走私毒品。军队上层靠毒品发财，军队层成建制地倒戈投降，只要日本人肯施舍一毒品。

    中华危矣。

    李熏然的背突然僵了一。凌远端着大茶杯啜茶，看了他一：“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