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韦看着地上那一袋印着耀武扬威“USA”的面粉，默默一叹。哥哥对何孝钰是上了心了。可惜，家里两个女孩的心，都在梁经上。

    何孝钰着急：“爸爸……”

    何孝钰慌了：“那就给司徒雷登叔叔打电话……”

    何孝钰咬着，看着面粉红了睛。许久，她才问：“爸爸，梁教授到底被谁抓了？刚才李副官给您打电话，说了什么？”

    何其沧平静：“面粉带走。”

    何孝钰知自己的父亲犟脾气又上来了，上对着方孟韦笑：“孟韦你先……先回去吧，代我谢谢你哥。”

    何其沧没表：“那更不能要了。”

    何其沧仰起脸，看窗外，一叹：“国民政府抓了我的副手，一面又让我去找国人告状。国民党不要脸，你爸爸我也不要脸了么？以后，不必称司徒雷登叔叔。他是国人，代表国。你爸爸是中国人，不必如此亲近。”

    何其沧拄着拐杖，有些吃力地从楼上一步一步来：“孟韦来了啊。”

    方孟韦惨笑：“姑爹，儿女有儿女的自由，对吧。木兰应该有她的自由。”

    方孟韦扛着面粉去了何孝钰家。何孝钰正站在厨房发愁，没有东西吃，父亲拒领救济粮，饿了些时日脚开始浮。佣人开门，方孟韦扛着面粉屋，何孝钰吓了一。

    何孝钰推着方孟韦往外走：“我爸爸心不大好，今天招待不周，你先去忙吧……”何孝钰声音里有了哀求的意味。方孟韦也慌了，只得上告辞。

    北平教授陆续效法朱自清，拒绝国面粉。何副校也申明，既然北平师生大分都在挨饿，他也不会例外。

    何其沧。

    

    何孝钰默然。

    方孟敖本来没什么表，闻言笑一：“何老先生怕是不大喜我。”

    方孟韦想解释什么，可是又不知解释什么。何其沧淡淡的，不喜不怒，打量方孟韦：“梁经被抓了，你知吧。”

    方孟韦早不这些事了，但现在不是辩白的时候：“我……知。”

    第61章 一次乞求

    何其沧慢慢踱步，走到沙发上，坐。方孟韦一直很怕他，有无措：“何伯伯，那我就不多打扰……”

    每个人，都该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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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孟韦放面粉：“何伯伯。”

    为了抗议国扶日政策和司徒雷登“伤害中国人民的言谈”，北平的教授们只能用拒领援面粉的方式。据说……朱自清教授已经快不行了。

    何其沧冷冷地：“他让我去求司徒雷登。很好，堂堂中华民国副总统，一个大学教授都保不了。”

    那袋面粉就搁在地上，正挡在玄关前面，无比碍。

    何其沧和气，看看面粉，看看孟韦：“拿回去吧。不需要。”

    接连几日，相安无事。

    何其沧一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方孟韦一愣，上反应过来：“何伯伯，这个不是救济粮，是我哥来的……”

    方孟敖了一袋国面粉，托方孟韦送到何老先生家里去。方孟韦不解：“哥你嘛不自己去？”

    “他们抓梁经，本不是因为他是共产党，只是为了掩盖贪腐问题罢了……”何其沧怅然：“我们的国府和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