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去的这会儿，姜绉兀自没有回过神来，又在椅上愣愣地坐了半晌，才总算神智归位。

    桓素舸笑：“是吗？那太好了。”

    邈还要跟桓素舸辞别，八纪已经不由分说地拽着他，飞也似地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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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本该是寻常见过上司的拱手礼，但他摔地的姿势太狼狈，一时又爬不起来，索顺势凹成了跪地礼。

    桓素舸目光变幻，还要用法再问，里间邈试完了衣裳来，行礼：“多谢夫人，都很合呢！”

    “还来？你当这儿是皇？”

    姜主事碰了一鼻灰，不敢再多

    老太太瞪向儿：“你又在瞎说什么？”

    但当初桓玹跟锦宜并未定亲，这事或许要秘而不宣，可如今已经得圣上赐婚，当然不必藏着掖着，八纪索：“你不知吧？这世上你不知的事儿多着呢。”

    八纪只顾炫耀，谁知说漏了嘴，心里暗暗叫苦，待要狡辩，又知桓素舸不是那好糊的人。

    “行了，”老太太不愿意多饶，“今儿的事不过偶然，你就不必挂念了，就算人家是了天的大官儿，那也是人家的事，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相。咱们仍是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要，千万别痴心妄想的。”

    老太太：“有时候亲儿还不如外人贴心呢。”

    自从桓玹去后，迎了老太太跟锦宜，姜家舅妈就一直不住地念叨：“怎么也不请辅国大人来坐会儿？是亲自送你们回来的？”

    西城，姜主事家。

    八纪则趁机拉住邈：“咱们走吧。”

    因见老太太不搭腔，姜主事又：“娘，改天辅国、辅国会不会还来？”

    他原先打量锦宜的时候，睛里是个跟自己不怎么亲近的关系一般的外甥女，是以目光也是淡淡冷冷的保持着距离。

    锦宜在旁边坐着，听到这里，自觉好没意思，便起往里屋去了。

    他一时不敢跟锦宜说话，只小心翼翼地问老太太：“娘……桓辅国他……他怎么就亲自送咱们回来了呢？”

    姜绉无奈苦笑：“娘，跟亲儿还说这话。”

    姜老太太知儿的，便：“人家是见我老婆年纪大，又有病，是尊老罢了。”

    故而今日在路上不期而遇，姜绉慌得竟从鞍上了地，几乎摔着。

    姜绉讪讪说：“怎么是瞎说？我只是、只是觉着荣幸罢了。”他在京兆衙门里，每天听得最多的都是辅国辅国，但却从来没机会面见过桓玹的面儿，只偶尔桓玹门，远远地仰望上一罢了。

    ***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姜主事一定会表示愤怒不平，但是现在，他知老太太里的外人是“桓辅国”，竟然无比的心平气和，便揣着手陪着笑：“这会儿了怎么还说外人，他是锦宜将来的夫君，也是我的……”瞥一前方的锦宜，到底没那么大脸面敢说。

    桓素舸起先还镇定自若，听到最后一句，仿佛发都竖立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帕？”

    姜主事：“这当然不是皇，却是辅国大人……亲戚的家里呀。”

    姜绉：“只顾唠叨，快叫人烧。”

    但如今，在他里的，却仿佛“奇货可居”，所以看锦宜的时候，竟不自觉地带了三分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