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把我拖来，房你不要啦？”

    要，怎么可能不要，那是房，不是一块皂手表啥的，没也就没了，我他妈半辈还指着它过活呢。可我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那妇一来我就有儿，仿佛对方随时随地会临盆，我完全搞不懂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但我不想在那个环境里再呆去——

    一个坐在地上的疯婆。

    一个满脸茫然的妇。

    一个唯唯诺诺的老男人。

    两个刚狱的臭氓。

    “那女的怎么回事儿？”我终于听见自己问，“你们骗他说这房是我爸给大军的？”

    姑父没有说话，我要努力听才能分辩他低沉压抑的呼。

    小疯切了声：“还用问嘛，那女的是他们儿媳妇，肯定是说没房不嫁，然后刚才那疯女人就骗她说你的房是你爸留给大外甥的，这不就把人骗门儿了。”

    我知小疯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想听见当事人亲对我说。

    印象中姑父永远站在姑姑背后，一副随从的样，说的话从没有算数过，拍的板还没有刷的碗多，明明一天到晚在外辛苦赚钱，可却连像样的烟都不起，因为姑姑给的零钱实在有限。但，姑姑是老娘们儿，弟弟是大军，而这个人，我却愿意叫他一声“姑父”。或许是小时候每次他跟着姑姑来家里客，都会偷偷给自己糖，又或者是在老打我的时候，说上一句，不能这么孩，你听听他怎么想，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妈离开那年，我去问每一个遇见的人，他们都说你妈是跟着野男人跑了，唯独这个人，说我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为了工作，为了赚钱，为了让我生活得更好。

    我从来没信过这番话，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

    我也从来没忘记这番话，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咱们……楼去说行吗？”男人终于开了，带着狼狈，带着恳求，甚至，是一丝丝害怕。

    是啊，对于他来说我再不是当年的小，我是一个坐过五年监狱的劳改犯，他应该怕我，他也必须怕我。

    “行。”可他对于我来说，还是当年那个心存善意的辈。

    这不是一个晴好的夜晚，月亮被云彩遮住大半，星星见不到几颗，整个天空像一块死气沉沉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