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最不希望和顾疏闹僵，但如今两人彼此间似乎达成某协议的平静，反而像是一场镜月，恍如成空。他一直愧疚于当年间接害死了顾疏世上唯一承认的亲人，但当他发现顾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时刻也记恨着他时……

    “……嗯。”

    这代表，顾疏并没有多少次想起他。

    “……是。”

    他不知说什么好，顾疏看闹一样看了半天，才轻描淡写地说：“从前是同学。”

    那人喝得八分上，满脸红光醉醺醺地笑：“同学好，同学好。青梅竹，哈！”

    “好。”

    “那就好。”

    但顾疏什么都没说。

    时近午夜，顾禺在京都规规矩矩，

    那一晚的聚会接近尾声时，苏瞬卿稍微透了些底儿，说了说新片儿的问题。开始还人模人样的主创，几杯黄汤肚，也都放开胆，言辞间不离英冠近日的层动。接连四名主人员相继辞职另谋他就，还传不日将大刀阔斧裁员三分之一的谣言……即便是《重耳》大卖也没能抹去苏瞬卿眉间的忧。

    最后程副导扶着已经乎的苏大牌儿撤退，显然兵荒中忘了他这个搭车人，最后走的走醉的醉，殷朝暮和顾疏竟成了唯二两个清醒人。前者因为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后者则因为了名的臭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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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瞬卿的新片，是英冠提供的本。

    当然也有拉顾疏喝酒的。顾疏没说话，他和姚恩林便异同声地帮忙推拒了。那人打趣儿：“哟，女友都帮忙挡驾了？不过殷朝暮……你和顾疏还是熟人儿？”

    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儿。

    “……你比以前快乐，是不是？”

    青梅竹四个字，顾疏总拿来取笑他和顾禺。他以为顾疏会来句尖刻的，也打定主意不理会伤残人士闹脾气。

    与顾疏四年后的重逢最后竟然以一乎意料的平和状态收场，让殷朝暮多少有些安心，也有些怅然。就像一个人背了很重的包袱走了很久很久，某一天突然放沉重的负担，反而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轻松。

    殷朝暮暗自忖度，看来新片在苏大牌儿心里占的分量，要远远超过《重耳》。

    顾疏一手温柔地搂着姚恩林，一手翻车钥匙，三人一走饭店后，便径直带着女友去车库，本没问殷朝暮是否有车回家。

    不原谅是肯定的，但没有时刻记恨。

    关键时刻，咱还得靠兄弟。

似是回忆，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欣。

    “久了，我们回去吧。”

    “你了，也更神了。”

    饭店规模庞大，又建在军区，地西五环开外，既不通车也没有租过路。一般来吃饭的哪个不是着司机，要不就自己开车，像殷朝暮这况还真不多见。他望着顾疏把车开来，又不停留地开饭庄大门消失在黑暗中，只能掏手机喊顾禺。

    “我听过你的国师，的很好听。”

    顾疏垂着帘，灯光在墙上投一个优雅的影。

    这话说完，殷朝暮简直无语了，顾疏倒是轻忽地瞟他一，嘴里发个似嘲讽似发笑的单音儿。

    他说不话，只能模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