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其实也是有这么聪明的。

    “理是这个理，”我知自己说不过他，仍然忍不住解释：“但是人生又不是只活个皆大喜，原则比皆大喜重要多了。”

    这三年来，我一直替我爸看顾这两个固执的中年人，每隔几周就饭给他们吃，听他们拌嘴，踩彼此痛脚。沈律师还稍微世故，林教授这个人是非常天行空的，但是偶尔一句话却如同石破天惊的一剑，足以扫清你心里所有霾，一语就醒你的执念。

    他和他的人住在一起，他说那个人年纪不大，很聪明，他送过睿睿一乐机人，说是那个人编程的，睿睿研究了很久都不懂，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吃过饭，我开车送他回去。

    我不知他是哪里看端倪，我发誓我脸上没有一喜气。睿睿坐在他旁边的安全座椅上，听见他这样说，非常不开心。

    但是在孩面前不能撒谎。

    他就坐在那里，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他发墨黑，鬓边有一银，像砚台上落了雪。他的睛让人捉摸不透，他似乎喜一个人呆着，睿睿喜他，常常搬一张板凳在他边坐着，他想了一回事，回过神来，看见睿睿，就笑起来，摸摸睿睿的。

    “你啊，和你那个死心的爸一个样。”他笑着慨：“但是你得这么想，是你喜他，所以你要玩他

    他没有工作很多年了，但他手上有些资产，他很聪明，睿睿玩的数独，他看几就能把最关键的一解来。他住的房是一栋白的小洋楼，草坪荒废很久了，大概是随便洒的，了波斯蔷薇和重凤仙，其余都是叶形状像文竹的野草。

    我把车停在他房外面。

    “最近有好事？”他坐在后座，在后视镜里问我：“难你那个人来找你了？”

    “这世界上很多事其实没那么重要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有什么敌得过生死呢，人生在世，活一天少一天，早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皆大喜，不是好多了？”

    林教授笑了笑。

    他近来似乎是在修禅。

岁月，后来发现不是。我印象中，他似乎是有人的，只是我没见过，沈律师似乎也没见过。

    我父亲也没见过。

    午饭我们四个人一起吃，睿睿也坐在大人的凳上，努力用筷吃饭。

    我以前以为他失去的是人，但他提起现在的人时，里都带着光，我又打消了这个念。他叫那个人“佐栖”，也可能是别的同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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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不上什么好事。”我解释说：“只算个意外而已，所以会在考虑中。”

    他笑起来像是个随心所的人，连角皱纹也是好看的。但他中笑意褪去的时候，又好像一个丢失了重要东西的人。

    林教授笑了起来。

    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回这里扫墓，也会和他们碰面，吃饭，但从未去过他家，也未见过他那个神秘的人。我爸似乎很担心他，似乎他年轻时候经历过非常糟糕的变故，失去过非常重要的人。

    他没有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