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男满脸戾气地抬起来，待看清楚是今天持辅国公和颖川侯名帖住来的那人，立刻恭顺地低了，有些诚惶诚恐地：“小有所不知，这是个堕民，常常到驿站来偷东西吃。我是怕她把脏东西带了厨房，贵人们吃了拉肚、得了痢疾可怎么办？那小人可就是万死也不足惜了。我这才教训教训这个丫的……”

    “雨微！”傅筠哽咽着，泪珠落来。

    驿站的后院，一个穿着靓蓝布棉袍的瘦小男正用脚踢着一个蜷缩在雪地里的女。

    而跟在傅筠后的郑三娘听雨微话中有话，知两人不仅是旧识，只怕还有些纠葛，而傅筠却全无责怪之意，只有悲泣伤心，忙上前扶了雨微：“姑娘快请起来！我们家姑娘最是宽厚不过的了，你有什么事，好好地和我们家姑娘说就是了……”角瞥见那打人的男一溜烟地跑了也顾不上。

    傅筠如遭雷击，面如霜地呆立在当场。

    她神一变，不由走到了门。

    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那女的哭泣或是求饶声。

    傅筠一怔。

    那女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置疑：“我，我这是在梦吧……难我已经死了，所以看见了小……”她说着，两行清泪，“小，小，”她匍匐着朝傅筠爬过去，“我对不起您，我对不起您……”雪地上，留一蜿蜒的印记，“她府的时候就跟着我，我告诉她梳，告诉她穿衣，告诉她怎样站，告诉她怎样笑……像我的妹妹一样，她帮我收拾您的箱笼，我还夸她乖巧懂事……小……”她伸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巍巍地拽住了傅筠的裙角，“是我，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她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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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家姑娘！”雨微抬看了一郑三娘，然后

    “老丢的也是老的，谁让你在这里捡了，你捡了，就是偷……”男声音蛮横无理，随后发几声“嘭嘭嘭”，像是踢人的声音。

    争辩的是个年轻女的声音，声音细细的，带着几分倔，听着却十分的耳熟。

    第122章 故人

    “你撒谎，我从来没有过厨房。”蜷缩在雪地里的女喃喃地辩着，艰难地支肘抬。

    瘦小的男惊愕地望了望傅筠，又望了望趴在傅筠脚哭泣的雨微，睛珠转：“原来是贵人相熟的人啊！这全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朝后退，“这大冷天的，站在这里说话，小心冻着了！我看，贵人们不如屋喝茶，有什么事，再慢慢地说。”他就跑，“我去给贵人们烧壶沏茶……”影飞快地消失在驿舍的拐角。

    “住手！”傅筠皱着眉着喝，“她偷了你什么东西？”

    郑三娘撩了厚厚的棉布帘，一阵哭泣责骂声传了来。

    傅筠循声走了过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在了一起。

    “……臭婊，我让你偷，我让你偷！”有男大声地骂着。

    那责骂声就更清晰了。

    大冷的天，那女上裹了几件破破烂烂的夏衫御寒，骨瘦如柴，在外面的肤冻得又青又紫。

    傅筠转望过去。

    “我没偷，我没偷，是你们丢在那里不要了，我才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