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疑惑地回，谢清迟只是对他笑。那笑是没有意、没有掩藏着不安的，反而有一极浅显的、他从未在谢清迟上见过的自得。实话实话，有儿像狐狸。祁云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句话，惊讶：“不是跟你有关系吧？”

    谢清迟仍然是笑，不说话。

    祁云盯着谢清迟，一直到后者微微不自在地侧过。这样步步追，不知怎么就叫谢清迟张起来。不怪祁云，恐怕要怪他一直以来错的事，才让祁云这样拒绝去听暧昧的暗示。一定要把话讲清楚了，那颗飘飘的心才敢安定来。

    谢清迟拍了拍他的手背，笑：“我知。我只是想一些事。”

  祁云捉住谢清迟的手，顺势将他拽坐在自己边。他倾压过去，面狠狠的，仿佛是迫，说来的话却更像是撒：“你也去。你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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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埋怨他有过很多次，谢清迟却从没改过。祁云瞪了谢清迟一会儿，挫败：“你知，我不要你帮忙，也能把这件事好。”

    友青是不是想被写千古楼里呢？谢清迟其实不知。他猜大半是不想的。但毕竟友青已经不在这里，就让他为故人的不告而别而记恨一吧。

    燕真秋冬苦寒，对谢清迟养病来说是很不好的。就算重建的祁家堡里生着地，他毕竟不能不门。于是这年晚秋的时候，谢清迟启程去了南方。他先是陪祁云去了趟金陵千古楼。祁云将祁母的玉佩寄放在那里，寄托哀思。谢清迟则去与千古楼主人会面。

    谢清迟笑：“好吧，我陪你去。”

    谢清迟应允来。他所知不尽不全，立场也有所偏颇，可武林旧事，其实从来也未有过至信执中的记录。他没见过那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顾惜红，自然是写不来的。其实，他连那个年少意气的顾友青，也没有见过。他写他所经历的旧事，纪念他所认识的故人，这也就够了。余之事，若是梅姬和原知随有意填充，便该由他们来写。

    祁云

    他一边束发，一边故作自然地搭话：“我来时在路上碰到商队，他们说燕真有了新的主事人，还跟祁家堡有些关系。你可知这件事？”

    谢清迟：“自然是知的。”

    谢清迟将大分材料给了原知随。他经营有，又有原家支撑，不至于有怀璧的风险。余涉及顾家旧案的，谢清迟斟酌过后，决定付给千古楼。顾家不会允许顾惜红之事曝光，尤其是在现、顾家这一代尽数凋零的时刻。作为替代，千古楼主人请谢清迟将顾惜红的一段往事写成了记录，留在楼中。

    玄机教十余年的基业，会随着顾惜红之死而土崩瓦解，却不会销声匿迹。那些资料和通信记载着错综复杂的门派结构，谢清迟查顾友青事时，丝剥茧，已看得心惊。此刻玄机教倒，譬如地陷一角而江河倒涌，其间关系，更是牵一发而动全。

    谢清迟叹气：“还能为什么？为我日后在燕真生活得更舒服一些。”

    祁云：“为什么？”

    祁云于是起去更衣。他从被里钻来的时候，想到要在谢清迟面前更衣，其实有一别扭，可是后来想想，为什么要别扭呢？他们还会有这样的日的，会有很多回。

    祁云瞪着他，不知该说什么。谢清迟到底了什么？他想起那天谢清迟问他日后的计划。是不是那时候谢清迟就策划好了要这件事？谢清迟那时还病重着……祁云愤愤想，他怎么就是不会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