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刚上初中，父母便借钱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还不错，林湛每天放了学就过去帮忙。

    林湛得好，有时候帮着端菜也会被大人们拉着问几句。他们常常慨于林湛的好教养，又可惜他在这样的家。

    林湛看似浑然不知，他常常端着一大盆，蹲在餐馆门洗盘。有次他的同学路过，一脸惊诧地冲他打招呼，他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声，反倒是那个同学尴尬不已。

    只要是净净用双手挣钱的工作，都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林湛从小就懂得这个理。

    餐馆开了两年，生意渐渐萧条，林湛总是在半夜被父母的争吵惊醒，他隐约知，这两年的辛苦大概又白费了。

    最后餐馆关门，父母对完账，发现某个机关单位的白条欠了一摞，从前要过几次，都没有结果。

    林母从前在菜场杀鱼，嗓门大脾气冲，每次去那个单位讨钱都被推来推去，有时候等了一午都见不到负责人的面。她心火气，决定去那里大闹一场。

    她还嫌自己声势不够，多被人当成一个泼妇神经病，就一手拽上了林湛。

    那是个夏天，太很毒，林湛被晒得乎乎的，或许他也不愿意在此刻太清醒。

    林母拉着林湛，冲办公室，几个挂闲职的中年女人正在嗑瓜聊天。林母来了几次，也算老熟人了，她们的脸都不太好，正打算赶人，林母一就坐到了地上。

    林湛茫然地站在一边，林母一边嚎一边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林湛的优秀，假如开餐馆的钱收不回来，林湛读中的学费便没有着落。

    中年女人对这样的故事还是有兴趣的，她们好奇地打量着林湛，也接着林母的话茬问了几句。

    林母几乎把林湛从小到大的履历都讲述了一遍，还嫌不够似的，挣扎着起将林湛推到她们面前，“你们看看，我们家林湛是多么好的孩，从小成绩就好，得也好，简直不像我们这样的家里来的，他将来一定会有息的！你们就帮我找找领导，只要要回了这笔钱，我们林湛这辈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

    林湛直地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林母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急得快要真哭了：“你这孩，怎么不帮着说两句啊，你也求求这些阿姨，让阿姨帮我们把钱要回来！”

    林湛张了几次，艰难地吐了“阿姨”两个字，他稚的声音在这样的场景里显得格外单薄，旁边看闹的人不知是谁嗤笑了一声。林母的泪总算挤了来，也顾不上撺掇林湛，蹲在门前哭得撕心裂肺。

    林湛只觉得周围的景放大又放大，一切混的场景幻化成大的漩涡，自己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背景，随时可能被这片裹夹着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