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方了。这是先帝的旨意，蒋家难还敢抗旨不成？若传去，那就是杀的罪过啊，还请公慎言。"

    沈数略一思忖，就想起今日桃华虽然辨症，却不曾开过一个方，全是推给了别家郎中。尤其是一个风寒风，她甚至未断言，只说让郎中再诊脉。虽然人人都听得来她的意思，却并不能据此便说她是行医。

    果然谨慎。沈数暗暗了一句，接了方和保养事项，递给蝉衣："仔细收好了，务必照着这上写的。"事涉生死，可虎不得，"既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苏老郎中亲自将人送门，吁了气。扶着他的药童年轻说话，忍不住："虽说他们富贵，老爷也用不着送到门吧？您的也不大好呢。"毕竟是将近古稀之年，苏老郎中虽注重养生，力却终究要衰退的。

    "礼多人不怪啊。"苏老郎中叹了气，"何况这些人又何止是富贵。"那位沈公手掌上有茧，绝非那些生于妇人之手的公哥儿那般。虽则他手上着的那个羊脂玉扳指毫无磨损，看起来仿佛只是装装样，但苏老郎中从他手上的茧就看得来，恐怕这位是有真功夫的。

    且他脸上肤也糙些，包括那两个看上去弱的丫鬟也是如此。虽然衣饰讲究，脸上用的脂粉也不是便宜货，但肌肤仍旧未曾保养得，那只能说，这些人所居之地，风沙甚大，气候燥。

    有这般几件事，苏老郎中已可断定，这些人十之八-九是从西北来的。所谓的军中效力，指的恐怕就是西北军。

    小药童活泼，世事见得又少，并不知苏老郎中心里在想什么，又问："您方才拿来的那张纸，是蒋大姑娘写的吧？这也算不得行医，您为何没有说呢？"在他想来，这一行人既然份贵重，若治好了病，说不得就结了善缘。自家老爷素来不是要贪他人之功的，为何今日却没有提蒋大姑娘呢？

    "她姑娘家的名字怎好在外提起。"苏老郎中在小药童脑门上敲了一，"未阁的女儿家，名声在外岂是好事？你也不许说，否则打断你的。"

    小药童吐了一，倒并不害怕："小的知。只是在老爷面前才问，在外断不会嚼的。"郎中的时常宅门，若是把不住嘴上关，还有谁会请你？

    苏老郎中只叹了气。他心中所想之事，自然远不止对小药童说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