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燕华抿了抿嘴，心想她在陈家从六岁就学着伺候父亲和祖母了，来了蒋家之后，还学着为蒋锡药膳呢，若是今日她也能去，伺候一个有在的妇人有什么难的，说不得也能得一支那样的华胜。只可惜苏夫人不论如何讨好，始终都只把桃华看在里。

    ”这也没办法……”曹氏如何不馋那几样东西？她早就仔细看过了，那耳坠上镶的红宝石有黄豆粒大小，象牙簪洁白无瑕，雕着致的兰样，华胜更是……

    ”她救过苏老夫人呢。”这份儿恩可是她们母女没有的，怎么拍也追不上。

    ”那是爹爹救的，她不过是遇上了而已……”蒋燕华将金钗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低声嘀咕了一句，”都是娘不让我去药庄上……”

    这件事，曹氏也后悔过好几次：”那庄上又脏又累，我，我也是舍不得你。再说，你那时不是也怕晒黑，我才不让你去的。”

    那时候她刚带着蒋燕华嫁蒋家，蒋燕华又黑又瘦，跟桃华站在一起矮了大半之多，被比得像个小乞丐一般，看得曹氏心酸不已，还是蒋锡给了个家传的方儿，每日用调好的药粉敷脸，足敷了半年，才渐渐白皙。

    曹氏离了陈家那个地方，仿佛逃生天，一听说药庄，就想到陈家那几亩田地，想到自己在陈家过的苦日，怎么肯去？当即与蒋燕华一起装了个病，由蒋锡带着桃华去了。哪里想得到桃华就在那一次帮了苏老夫人，就此与苏家往起来。

    事已如此，后悔也后悔不来。蒋燕华抿着嘴不再说话。倒是曹氏有些怔怔的，半晌：”罢了，如今她得了郡主的心，你多跟着她往郡主面前走走，说不得还有机会。”

    蒋燕华低了，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不会带我去的。”

    ”这怎么会。”曹氏在这一上还是相信桃华的，”她就是跟我怄气罢了。苏老夫人生辰那次，她不还是带你一起去了么？陆家姑娘来的时候，也总叫你过去不是。”

    蒋燕华手指挲着装金钗的匣，半晌才：”上回还跟我说过，那些门大的姑娘，叫我离她们远些。那还只是主簿家的姑娘，如今这是郡主，不更得叫我离得远些了么。”

    ”不会吧……”曹氏迟疑起来，”咱们跟苏家，这不还是有来有往的么……”

    蒋燕华又沉默了一会儿，问：”舅舅在京里，真能当官？”

    ”自然。”说起兄，曹氏不由得兴起来，”你舅舅信上不是都说了？他现在了那个什么尚宝局，是个好地方。若是当差当得好，自然能再往上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