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动了蒋家大半的人。蒋钧是有差事的人，不到休沐日不能得闲。蒋铸则忙着跑缺，也是无暇奉承。蒋松华蒋榆华兄弟在学里读书，于是男丁里就只有蒋锡奉着蒋老太爷，再加一个蒋楠华照顾母亲和妹妹。至于蒋柏华，他不算数儿……

    蒋家宅不大，众人只得在二门集合，然后一起到侧门去坐车。

    桃华淡淡瞧了一。曹氏这辈都脱不了是个糊涂人了，蒋燕华还知立刻扭回来给蒋锡针线，曹氏却只会躲在屋里，竟不知去关切一蒋锡的起居。一次，桃华兴起了给蒋锡纳个妾的念——这个朝代是不讲究单贵族的，她总要有嫁的一天，那之后蒋锡还有几十年呢，难就让他连个知冷知的人都没有吗？

你伯祖母说明白。”他打量着桃华，一丝笑容来，“过几日去兴教寺上香，年轻女孩儿家，穿件漂漂亮亮的新衣，好好去散散心。”

    “爹爹想什么呢？”桃华见蒋锡盯着自己上打量了一会，居然又神游天外去了，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这会儿，大家怕都到二门了吧？”

    于氏由两个

    对门大里的女眷而言，去寺庙上香是有趣的活动，尤其四月旬，天气不冷不，正宜行。

    女眷们则是全动，单坐的车就有四五辆，蒋家没这么多车，还要去外租。于是车在侧门胡同里排成一排，大家各归各位，丫鬟们还要带着各备用的东西，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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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蒋锡患得患失的，很有些心不在焉，被女儿一提醒才想到，“走走，我们也过去吧。”伸手把儿抱起来。

    曹氏带着蒋燕华也从屋里来了，看见桃华，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这些日蒋锡对她虽有如无，她躲在屋里不敢见桃华，只是每日去于氏请安逃不过去，便从到尾都陪着笑脸。蒋燕华则是沉默了许多，同样大门不二门不迈，再也不提靖海侯府，倒是可着劲儿给蒋锡和蒋柏华了不少针线。

    蒋锡看罢，心中满意得很。虽然如今人们声声要重德轻，然而女孩儿生得好总是占便宜的，没见圣人都说“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者”么。再说德这东西一两的也看不来，倒是好颜一望即知。何况桃华虽然生得明艳，却不失端正，绝不是主母们会视“狐媚”的那一类型，想来今日欧航的寡母见了，至少在这上是挑不病的。只可惜女儿还有更多的好，不能一都让人看来。

    蒋锡被女儿笑得脸上一红，咳一声：“胡说。”上打量女儿，一件桃红暗缠枝莲轻罗襦衫，淡青五襕边的裙，上反绾髻，只有一镶红宝石的钗颜鲜艳，两边耳朵上挂滴形的晶坠，如同两滴一般。

    桃华一早起来，用过早饭，蒋柏华已经等不及想往外跑了。桃华给他穿好衣服，才屋门，就见蒋锡难得地穿了一件崭新的天青缎直裰，不由得笑：“爹爹今日一表人材，仿佛要去——”话到嘴边，猛然醒悟过来，把相亲两个字生生咽回去了。

    今日难得门，两人也都穿着家常七八成新的衣裳。曹氏是莲青罗衫，蒋燕华是丁香襦衫，上首饰也只寥寥几件，简单得甚至有些冷清了。幸而这是去庙里，在菩萨面前倒也无妨，若是门作客，就要被人笑寒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