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大锅饭之后，腾腾的烤豆腐仍旧让人觉得十分味。薄荷一边着气一边猛吃，糊不清地：“姑娘，真好吃，等回家之后再吧。”

    桃华好笑：“行啊。到时候给你个正宗的。”她吃了一块，看沈数已经把锅底的豆腐都剖了开来，就拿一块填酱料递了过去，“王爷快吃吧，凉了就没有这个味了。”

    一锅豆腐被吃得净净，填饱了肚，三人坐在厨房里，一时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好在薄荷还记得自己丫鬟的职责，摸着圆圆的肚去收拾了。

    灶的火还没有灭，暗红的火光动着，投在对坐的两人脸上。片刻之后，还是沈数打破了沉默：“方才看你好像心不悦？”

    桃华轻轻叹了气：“只是想起死去的那些人——如果一开始就能得到救治，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不必死的……”这还是她前看见的，洛南县那边死去的人更多。

    “回京之后我就会向皇兄禀报，这副使与洛南县令都会依律治罪，一个也逃不了！”

    桃华默然片刻，低声说：“如果我能制更好的药，也还能多救活很多人的。”如果有□□提取……

    “这不怪你。”沈数意识地伸手握住了桃华的手。刚才那一瞬间，他从那女孩脸上看一隐约的自责和悲伤，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这是不该现在年轻女孩脸上的神，让他想替她抹去。

    桃华怔怔地看着灶膛里的最后一火光。她知其实这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医学发展在这个时代就只能到这个程度，别说她不知□□怎么提取，就是知，疟疾爆发也等不到她慢慢去研究□□。这可不是她前生所在的那个时代，什么药品都是准备好的，说一声调用，上就有。要不是黄蒿这东西在野地里到都有，恐怕死的人还要更多。

    不过，再怎么自我安，看着一条条生命逝去，仍旧让人心里沉重。

    沈数又轻轻握了一她的手，半开玩笑地：“你可知，如今两县都在传说你是菩萨转世，已经有人要给你立生祠了。”

    桃华吓了一：“别胡说！什么菩萨啊生祠的，这是我的工作。”她说完这句话，才陡然发现说错了，她现在可不是从前的陶华，这也不是她的工作，只能有些生地扭回来，“皇上还封了我一个院判呢，院判不就是这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