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锡是很尊重伯父的，看着伯父尚且没能置好此事，他自觉自己也没这个本事，就更不想惹事了。何况他如今女双全，本人又醉心于编写药书，于房中之事上素以节制养生为本，并无所好。别说纳妾，就是家中无妻也并不觉得怎样。

    曹氏的母亲是个妾，自己都不认字，更不可能教导女儿了。曹氏还是嫁到蒋家之后，陈燕发奋读书，她才跟着学了一儿，勉能看账本罢了。

    白果站着没动。蒋锡在屋里自己转了一圈儿，又：“还有心。西北那地方，味与咱们不同，定北侯府未必没有好厨，只是怕不会江南风味。这必要准备一些的。”

    可是这般却是久不了的。曹氏如今一心都扑在蒋燕华嫁的事上，所以手里分些事去只觉得正中怀，一旦蒋燕华嫁，曹氏没了心事，势必回要将家事全抓在自己手中，那时又该如何呢？

    “这个账——”曹氏本来就不识得几个字，她姑娘的时候，因为儿女太多快要养不起，本就不可能特意给女儿们延师教导，不过是跟着各人的母亲，再由家里识字的婆教认几个字罢了。

    如此一来，难免有些尴尬。白果一个丫鬟，无论如何也不能分了家的权力，然而若说要纳为姨娘，蒋锡又觉得不大妥当，便一直糊拖了来。

    白果等了一会儿，见蒋锡只搓手并不说话，连看都没怎么看自己，心不由得一阵黯然，低：“老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婢就先去准备了。”

    陈燕脸不大好看：“赚了三两银……”茶叶铺开了两

，“可惜才是日里，也没有好蟹。”就是虾也才度过一个冬天，不是很，不过若是鲜活的，味倒是不错。

    其实她这时候还真是多虑了，曹氏本没发现她对蒋锡有了什么愫，正为了蒋燕华——现在该叫陈燕了——忙得焦烂额。

    白果轻声：“这个婢也安排了。婢也会几样心，都是姑娘素日里的。”

    然而这宅之事，却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曹氏家将近一年了，总算大错是没犯什么，然而总是有许多不趁意之，比起当初桃华家来实在差得太多。蒋锡多年来养成了习惯，如今也觉得十分别扭。倒是白果的确能，许多事安排起来也有桃华的风格，让他觉得更舒服些。

    蒋锡搓了搓手：“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账本这个东西，也不是说识字就能看明白的。曹氏术数更是不行，看到最后只觉痛：“这是赚了还是赔了？”

    白果从书房里退来，慢慢地在路上走着，心里一片茫然。她原以为求过桃华就能得偿所愿，谁知桃华竟没这事儿，如今蒋锡又没个明白话，这过了年她都二十岁了，到底要怎么办才好？若是事还未成就被曹氏发现，又该如何？

    事待完了，两人面对面站着，蒋锡便觉几分尴尬来。自打桃华特地把白果的契给他，还叫小厮捎了话过来，蒋锡便有些为难。

    “好，好，你去吧。”蒋锡不得这一声，连忙答应，回屋里看蒋柏华写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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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意里，他是不想纳什么妾的。瞧瞧蒋老太爷，就纳了那么一个朱姨娘，因生了庶，闹得夫妻父都生疏了——固然这里肯定还有些别的原因，但妾是家之源，这话是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