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白果不单没挨打没被发卖，反而要放了契，还得了嫁妆银。

    若是此刻曹氏说要放了茯苓的契，茯苓倒未必愿。籍虽是贱籍，但孤女放去举目无亲，未必就比婢好多少。若是摊上主家宽厚，或有几分富贵权势，那日或许比普通小百姓还好些。

    茯苓也就是为了这个，才挖空心思要陪着陈燕嫁去刘家——那可是翰林老爷，非士不翰林，非翰林不阁，若是将来能当上大官，连带着婢人们也是犬升天。若让她在放籍与陪嫁之间选一条路，她一定选后者。

    然而虽然并不想放籍，她看见白果放了籍仍旧心里不自在——由贱而良，这也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白果怎么就能在了这样的事之后仍旧得了这样好结果呢？

    白果刚回来的时候，她原是想讥讽两句，谁知才开就被薄荷瞪了回来。从前在桃华院里伺候的时候她并不把薄荷当回事，可如今价却是大不相同了，何况薄荷从西北回来，上不知怎么的就多了一劲儿。茯苓形容不来，却本能地有几分畏怯，只得坐在一边不说话了，此刻见桃华来，更是吓得连忙起来请安。

    桃华没心思跟她说话，摆手将她打发去，便关起门来看着白果：“你胆不小。”

    白果扑通一声跪了：“婢该死，不该算着王妃今日住在家里就生这念。但婢实在是心疼老爷，只想着一辈伺候老爷，也让老爷过得舒心些。求姑娘主，婢什么都不求，只求留在老爷边。”

    桃华默然片刻，示意薄荷把人扶起来：“我不能给你这个主。要怎么都是父亲决定，我女儿的，不能越俎代庖。”

    白果绝望地看着她。桃华把目光移开：“你收拾一东西吧，明日会有人带你去脱籍。我叫人给你在外租个小院，你自己想想要个什么营生养活自己。”她略微犹豫了一，还是，“父亲打算等燕儿了嫁就门往东北去，看看那边的药草。”

    白果原是满心绝望，恨不得就在这房里一碰死，但听了桃华最后这句话，又仿佛黑暗之中忽然投一线光明，愣了一会儿才琢磨一意思来，顿时欣喜若狂，正要再跪来谢，桃华已经了房门，回自己院去了。

    白果这事儿虽在蒋家得算件大事，但因为桃华素来治有方，如今又成了郡王妃，说来的话谁敢不遵？故而曹氏虽然闹得府里众人都知了，却并没个敢到外去说嘴的，连蒋家另外两房都不知。也就是第二日静悄悄将白果送了去，又提了一个二等丫鬟上来了白果的位，曹氏给改了个名叫橄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