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掀起一条隙——驴车连窗都没有——向外窥看：“快到了。是叫他把车赶到门还是……”

    “别说话！”少妇坐得笔直，显然心里也极为张，脸上却死绷着不来，“好生瞧着，前到了没有。”

    “去角门。”少妇想了想，“你先去叫门。”

    要知天脚，最多的就是惹不起的人。平日里拿准了，吃吃豆腐沾沾光都不算什么，可若三不知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怕是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

    兵油们把守城门久了，自然是低贵贱的人也都见过——纵然份贵重的人不是他们能仰视的，可也偷偷地瞧过。

    “可不是。”另一个很是同意，“快别说了，只当今天没这事儿。”

    车把式自是不得这一声，连忙拉着驴走了。天呐，为了这几两银，一路都快把他这可怜的驴累垮了。等将人送到地得了钱，先得买好料犒劳一这驴，怎么的——也得添上几把炒黄豆！

    两个兵丁等驴车过去了，才小声议论起来：“我的哥，你看那车里是什么人？我怎么瞧着，像哪家的少？”看着像丫鬟的那个梳着女儿，那肌肤细白的女却梳的是少妇发髻，虽然上只用素银簪别着，可那发髻梳得十分巧仔细，要说市井百姓，也就只有梳为生的梳娘们能盘来了。

迎着光白得晃。

    “应该——没事吧……”这一个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不过，坐这样的驴车，想来是不愿让人知，只要咱们闭了嘴，应该也不会有事。”

    刚才离着远，只看见两只小白手，这兵丁还以为是哪家又了个豆腐西施猪西施，原是想着过来看看模样，让睛吃吃豆腐也就算了。没想到一掀开帘，就觉得这里坐着的女迥然不似市井之人，倒像是哪家的闺秀，登时就把兵丁给惊着了。

    “会不会得罪了人？”那一个还有些提心吊胆。

    两个兵丁既是老油，当然知利害，一看这两个女不像普通百姓，上将帘放了来，装模作样地咳一声，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驴车的车把式虽然也过几回京城，但都是往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去，今儿走的这条路他不熟，却知这一带住的大都是贵人。不说别的，就这会儿从他这小驴车旁边经过的，就都是致的车，有些甚至是双或四，将他的驴车比得跟路边的烂泥似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到车底去。于是他心里好奇之余，肚也有儿发。

    这两个兵丁在商议，驴车里的两个女也刚刚松了气。丫鬟打扮的一个声音微有些发颤：“姑娘——”

    偏偏车上两人也不叫停，只让他顺着一条街越走越。直到车把式实在有忍不住的时候，才听车上人：“顺着这边拐

    他们自有一总结方法：那官显宦家里的女眷，未必就比市井里的女生得俊俏，有时故意穿得普通，瞧着就跟寻常百姓无异。然而，这份是否贵重，看衣裳首饰都不准，看那脸上手上的肌肤却是准的——但凡是细白，似乎一掐就会似的，这份十有八-九差不了——普通人家的女儿，除非天赋异禀，是那杨贵妃赵飞燕转世，否则绝养不这样的好肌肤来，就算是天生的白，也没有这般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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