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还不仅仅在于痘这件事本，如果只是痘暂停推行，他也等着就是了，可是，他手里还有些别的东西……

    “可是，可是——”小于氏吞吞吐吐半晌，终于，“嫂说，已经有人来家里，来家里讨要银钱了……”

    蒋钧的脸唰一黑了：“你哥哥收了谁的银？”

    自打痘开始预备之后，蒋钧这里就没少有访客来，许多人都想从这件大事里捞好。有些人是想趁机捞钱，也有人想要捞政绩，尤其是那些地方上的官员，若是能抢先在自己辖地推广痘，乃是一项大政绩，看着三年考评之期又要到了，一个优绩，可是对前程大有好。

    对于前者，蒋钧差不多都婉拒了，倒是对想捞功劳的人略略放了些风。不过，他不收银钱，不收重礼，收的乃是日后的人。故而就算有人知，也拿不住他的把柄。

    小于氏在丈夫的视之缩了缩，目光闪烁地：“其实也没有多少……哥哥家里没什么项，今年几个孩又要娶亲嫁……”于家旁支的日过得清苦的不少，小于氏娘家虽然还算过得去，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如今给女儿的嫁妆还没攒齐呢。

    “没有拿多少？”蒋钧气不打一来，“若是经过我的，断不会去讨要，你哥哥究竟私里还答应了什么人？”他这里走不到的，有些人就会通过小于氏娘家来走门路，蒋钧从前也没少帮扶这位大舅哥，这次也就睁一闭一，让他引荐些人来见，从中得些小钱贴补贴补。

    但这些不过是正常开销，就像给官显宦府上的门递门包一般，就算见了人事办不成，也没有把门包再讨回去的。会上门讨要银钱的，一定是小于氏的兄胡答应了人家什么事，现在办不成了，才会如此。

    小于氏不敢说话。其实来讨钱的人倒也并不想把事闹大，问题是这钱收到手，她嫂立刻就给女儿置办嫁妆了，现在本没有银还。这钱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足足有两千两。别说于家一时拿不来，就是小于氏，手上现在也没有两千两现银。

    蒋钧在屋里转了一圈，只觉得嘴周围火辣辣地疼，就连咙里似乎也如火灼一样开始疼起来了，知这火气上蹿得厉害，只得勉压了压，冷声：“他拿了人家多少银？”这时候再问什么也没用了，赶把银凑齐了还了人家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