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键时候，可不能再问题了。欧航是今年的传胪，虽然家世单薄了些，却也抢手得很，若不是欧家与蒋家有，这亲事恐怕还不到蒋丹华呢。

蒋丹华正在房里拿着账本皱着眉看，见小于氏东翻西找地取银票，不由问了一句，听说况后便也烦躁起来：“娘也真是！这些年往舅舅家都填去多少东西了，如今更好，几千两银地往里填，咱们家哪有这许多银钱？只顾着舅舅家风光，自家苦有谁知？”

    蒋丹华想到跟欧家的亲事，不由得闭上了嘴。三月里小于氏借着给欧航贺的时机，跟欧家走动了起来，渐渐将结亲的风透了透。如今欧家那边也表示有意，两边已经私合了八字，也说是天作之合，就等捡个吉日走六礼了。

    这上小于氏的确理亏些。平日里填补东西，丈夫儿女不挑剔则罢了，一旦挑剔起来就是她的不是。但被女儿这样教训，小于氏也是心中不悦：“统共填了些什么？不过是些粮米时鲜之类，你舅舅平日就白疼你了！这些话若传去，你看外人说不说你无礼！瞧着要定亲的人了，嘴上还是这么没个收敛！欧家太太最讲规矩，你给我仔细着些，若是这门亲事有个变故，看你怎么办！”

    “说是他娘伤寒。”小于氏说起这个不由得皱眉，“正是你爹忙得焦烂额的时候，他倒回家侍疾去了，说是母亲病得重，上的差事都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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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蒋丹华揪着帕，终于问，“欧家会不会也……”刘老太太的病就算是真的，刘之敬这辞差事肯定也有避事的原因，那么她跟欧家的亲事其实还没过明路，若是当初欧家看上了蒋钧的风光，那这会儿……

    “你祖父说不会的。”小于氏其实也有儿担心，“欧家是讲规矩的人家，不会这趋利避害的事儿。只是这讲规矩的人家，你去了也得仔细着些，万不可违了你婆婆的意思。”这时候

    想到陈燕，蒋丹华不由得问了一句：“听说刘翰林回家侍疾去了？”如今她在谈婚论嫁了，小于氏也就常把外的事跟她说说，免得将来了门要自己应酬的时候两一抹黑。现在痘风波是京城最大的事，母女俩说得最多的当然都与此有关了。

    说实在的，小于氏当时颇为担心蒋老太爷不喜蒋丹华，会对这门亲事从中作梗，毕竟当时欧太太原似乎是看中了蒋莲华。谁知蒋老太爷她意料之外，与欧老太爷谈过之后，回来只告诉她好生拘着蒋丹华学规矩学家，免得将来嫁过去欧太太规矩严，她自己受不得，之后就再没二话了，亲事也就这么一步步走了来。

    蒋丹华虽然心里也想着嫁门，但欧航少年士，传胪又不比普通二榜士，是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前途自然无忧。她现在已经十六岁，再不定亲就要被人侧目了。人有时候是不得不认清现实的，并没有什么侯门伯府的姻缘等着她，则欧家这门亲事，已经是极好的了。至少，比二房的陈燕总还好些。

    蒋丹华小声嘀咕了一句：“是真是假啊，这般的凑巧……”痘了事，刘老太太也事了。

    小于氏叹了气：“桃儿离京前亲自去看了，说的确是重伤寒。”刘老太太病得躺在床上直哼哼，跟养不好了似的，这形之，蒋钧难还能拦着刘之敬辞差事不成？这可是拦着人尽孝呢，要被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