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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姑姑拿着荷包，补给采买用银

    德安夹着尾往外溜，嘴里一一个“皇上饶命”，一一个“才知错”。

    渡旁的城镇不大，酒肆外的旗迎风飘扬，日当空，晒得人洋洋的。集市就在离渡不远的地方，约莫是方便来往船只行补给，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都有，琳琅满目。

    午后，船行渡，停歇半日，以供船上人员去临江的城镇上采买补给。

    昭自打从皇帝那回了甲板层，刘姑姑就没跟她说过话，也不拿正瞧她。昭若是跟皇帝告了状，刘姑姑就算这会儿给她好脸，也落不着什么好，索压儿不理会。

    “真不告状了？”他斜瞧她。

    皇帝觑他一，眉一抬：“杀才，脑里成天想些什么！”随手抄起桌上的书册朝他掷了过去，正中脑门儿，“有这闲工夫琢磨些着三不着两的东西，朕看你是吃撑了肚没事！”

    若是她直接告状，他大约也会替她气，但左不过气罢了，毕竟是他亲自吩咐随行的人，不给她面，那也就是不把他放里。可如今她不告状了，这样涨红了脸坦白说自己不好意思蹬鼻上脸，他倒觉得有趣。

    在船上憋了四日，昭也很想念陆地上的安稳踏实。

    倒是李姑姑说了句：“靠岸以后咱们得去镇上采买后几日的瓜果蔬菜，你也跟着去。”

    皇帝看她这，约莫在司膳司也是顺风顺，要不哪里养得成这心大又直的模样？可她衣裳脏兮兮的，额也有块污迹，这么几日功夫似乎也清减了些。

皇帝，九五之尊，成日里念的想的都是天大事。她怎么好意思蹬鼻上脸，说刘姑姑成日对她指桑骂槐，又仗着资历指使她这那，连睡个觉都换了三次床铺？这真叫人笑掉大牙。

    里那些以大欺小的事他见多了，莫要说底的才了，就连他这个皇帝，当初尚为太时也因先帝不重视，被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过。她也无须多说。

    德安领旨，门前还是没忍住，回过来小心翼翼地问皇帝：“主，您这趟江南，连个贴伺候的女也没带上，才和小虽说是常在您跟前事的，但难免没有这女儿家心细周全。依才看，昭姑娘虽说是活泼了，但事还是贴心稳妥的，要不，才脆让她从灶房来主跟前……”

    她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

    皇帝睨着她：“要告状的是你，给你机会，不告状的也是你。朕问你，到底有什么委屈？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

    昭红着脸笑两声：“话都说这份上了，也就等同于告状了。婢还是见好就收，省得皇上说我蹬鼻上脸了。”

    用完午膳，皇帝目送昭了门，侧嘱咐德安：“替朕看看去，她到底吃了什么苦。”

    她不看他，神晃，攥着衣袖小声嘀咕：“左不过就是姑姑们仗着自己份，不把我这个小小典膳放在里。南行人手少，伺候膳的就三人，姑姑们养尊优惯了，脏活累活都只我一人。婢原想着见了皇上，怎么也得把她们编排得罪大恶极，可，可不知怎的，真到您这儿了却不大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