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里面。李姑姑挑拣蔬菜瓜果，她与人议价赏银，昭没什么事，只能跟着两位姑姑走走停停。

    一旁的油米铺前铺着一方麻布，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蹲在摊前面，守着一小堆新鲜杨梅。虽说已到四月，风里也还带着些许寒意，她却只穿着件松松垮垮不大合的麻单衣，脸发白地望着来往行人。

    里来的人不一般，不会讨价还价，采买量也大。刘姑姑给那瓜果商的银不止该给的那么多，还多了好几块碎银，以作店小二跑送补给去船上的赏银。

    小姑娘就这么地望着她们，见昭盯着她，小心翼翼地央求：“，买杨梅吗？新鲜的杨梅，都是今日天不亮时我就去自家树上摘来的，可甜可好吃了。”

    她的衣裳不合，看着应该是家中辈穿过的衣裳，补补又给了她。一张小脸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胳膊从那宽大的衣袖里来。

    昭问她：“你爹娘呢，怎么留你一人在这儿买卖？”

    她怯怯地望着昭：“我爹昨年去山上砍柴，不留神跌山崖。我娘不好，常年病着。”显然她并不想在爹娘上多说什么，依然渴望地盯着刘姑姑手里鼓鼓的荷包，央求昭，“，你买我的杨梅吧，我家的杨梅可好吃了。我娘病了，我没钱给她抓药，你行行好，买我的杨梅吧！”

    她的年纪与昭失去亲人时相去无几，里的渴望如同溺的蝼蚁，明知前路难，却仍然拼命挣扎在红尘中。

    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怔忡片刻，侧对刘姑姑：“老爷这几日不振，我想些盐渍杨梅，姑姑，劳烦您给这小姑娘些银两，让我把杨梅带回去成吗？”

    刘姑姑笑了两声，客客气气：“哟，姑娘这是说哪儿的话，既是为老爷龙着想，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只是这补给的银两都是有数的，采买单上可没有杨梅这一项。老爷不振，咱们灶房里有的是振的瓜果小，没这杨梅想来也不了什么岔，不如姑娘将就着，就用灶房里现成的材吧。”

    “姑姑，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要来谋生，您看着她怪可怜的分上，权当发发慈悲，让我买了她的杨梅，成吗？往后您要我什么活儿，我都没有怨言，也不与您嘴了。”昭拉低了脸去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