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她瞧见廊里坐着个人，拿着把梳竖着那糟糟的发，动作呆滞，神也空地望着天际。

    闭时，她稳住心神，告诉自己：陆昭，记住你这辈想要的是什么，别的东西再好看，那也不是你该要的，何必留恋？

    皇帝顿了顿，：“也成。”

    临行前，昭趁着天不亮，众人都在拾掇行礼时，从陈家后门溜了去。她没瞧见皇帝大老远看着她呢，见她门，也不阻止，只侧跟方淮吩咐了句：“跟上去，看着她别什么岔了。”

    方淮领命，正跟上去，却又被赵孟言给住了肩。赵孟言侧对皇帝笑：“方统领还得负责皇上您的安危呢，这节骨上底的人都在往船上搬东西，还是让他守在这儿看着，以免有人趁些手脚。保护昭姑娘这小事，让我去吧。”

    上一回来，李家还富丽堂皇、井然有序，这一回再来，却已然落得个人去楼空、满目狼藉的场。

    昭忽然接过她手里的梳，轻声说：“让我来试试。”

    昭一路踏着朦胧天光走到了城西的李家大门，昔日守门的小厮已经不见了，她推开虚掩的大门，发现目所及的院一片狼藉。一地的落叶无人打扫，院里空空，一个人都没有，再往里走，大厅中的原木桌上摆着很多瓜果残骸、空盆空碗，地上也是残渣。

    活像个小孩。

    站到杨淑岚后，她一一帮她轻轻从上至地梳着，遇到打结的地方，她会笑着轻声说一句：“你忍

    终于要回去了吗？

    他摇摇，端着木托又往外走了，临行前还不忘乖巧地说一句：“您好好休息，明儿就要上路了，您可得养蓄锐，这可又是大半个月的路呐！”

    他大概知昭是往哪里去的，所以也只想护着她的安危，并不阻挠她去这最后一件事。

    可赵孟言往外走时，他又忍不住朝那个背影看了过去，有些神。赵孟言素来是个怕麻烦的人，怎的今儿如此勤快？

    昭盯着床幔发怔，忽然觉得心中悲喜加，明明早就盼着回去，回到以前的平淡生活里，可是这么在江南轰轰烈烈地走了一趟，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她到底还是个年轻姑娘，太多的顾虑，太多的惆怅，太多的不舍，太多的……

    第四十六章

    ☆、第46章 永不悔

    昭一步一步走近了，那人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忽的抬看着她。这一抬，她看得更清楚了些，杨淑岚比几回见面时更瘦了，瘦得几乎包骨，像是骷髅一般。那双睛浑浊不堪，嘴也裂了，面上脏兮兮的，像是很多日没有打理过自己。

    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开：“你还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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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淑岚呆呆地望着她，神空，面上更是没有一丝反应，约莫是已经疯傻到认不人了，只是握着手里的梳不住地梳，可发打结了，她怎么梳都梳不好，急得她蹙起眉，神烦躁，最后竟哇哇大叫起来。

    她穿过前厅，一路往后院走，李家的仆跑的跑，逃的逃，上上都去得净净了。这偌大的宅里空空，越发显得寂静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