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讪讪的，上前去请罪：“主，小的擅自外，请您——”

    可心里却不止是怀念这些，她还会怀念那无名山上的翠微与日辉，怀念那柳家巷的烟火与油条豆浆，怀念那个夜里满河的灯与好心愿，怀念那雨中木屋里曾有个褪去繁华的帝王与一颗不掺杂任何利益或杂质的真心。

    她屋去拾掇东西了，徒留皇帝在小院里缓缓地舒了气。她那么不喜那四方城，大清早就偷偷摸摸门去，天知他有多担心她就这么跑了，再也不见人影。

    却听他又补充一句：“哎，也就只有我吃亏了，你小小女，我堂堂侍郎，这亲事本来八竿说不到一块儿的，全当我发发好心，给你一块天上掉来的馅饼吧。”

  昭觍着脸笑：“那我在这儿多谢大人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这辈一定会平平安安，好运连连。”

    “回来就好。”他轻描淡写打断她请罪的话，看着她好端端地回来了，只觉得比什么都，“赶收拾一吧，要发了。”

    天大亮时，昭回到了陈家，皇帝已经准备好发了，踏门来时正巧碰见她从外面回来。

    昭木愣愣地望着他，睛都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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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孟言瞧她那若无其事的谄媚样就觉得好笑，又不不慢地再问一句：“可我在救你时，咱们已有了肢接、肌肤之亲呐，你的清誉就这么被我给毁了，要不，你脆以相许得了？”

    赵孟言见她记得额上都汗了，顿了顿，敛了笑容，瞥她一，不说话了。

    皇帝没动，看着这满的温景，看着江南的垂柳与楼阁，看着暮的湖光与山，慢慢地问了句：“昭，你会怀念嘉兴的景致吗？”

    踏着一地江南的柔□□，是初升的耀昭，皇帝终于启程回京。车一辆接一辆将东西运上了船，最后众人簇拥着皇帝也登船了。

    可看她这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哪怕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一也不像从前那么自在，他也觉得大大的松气。只要她回来，回来就好。

    “会。”她轻声说，“这儿很，有很多京城见不到的景。”

    昭从二楼的主卧里拿了件缎披风，走到船栏前替皇帝披上：“主，外面风大，还是去歇歇吧。”

    昭忙不迭摆手：“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这，这玩笑哪里能开呐……”她讪讪的，面上都红了，“您也说咱俩八竿打不到一块儿了，您还是别再提这话了。当时况急，事急从权，您也是为了救人，顾不得那么许多。我就一女的，自小打得，哪里来那么多姑娘家的顾虑呢！横竖这事儿是在嘉兴的，回了京城您不说，皇上不说，我肯定也不会往外说，这事儿也就没人知了。咱们，咱们还是都把它忘了吧！”

    言之意，本用不着她报恩。

    陈明坤病倒了，皇帝特准他不用相送，陈家大爷陈怀贤与已经合离的大姑娘陈怀珠一同率仆恭恭敬敬地站在渡见礼，说着祝皇帝一路平安的话，终于看到那艘楼船驶离岸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昭顿了顿，恭恭敬敬地俯：“好，小的知了。”